睫毛上沾满汗的眼,看见自己的手上流下的血带着淡金色的光芒,滴落在地上竟然将地上的硬石腐化成碎末,砸出坑坑洼洼的小洞。她下意识握紧手掌,发觉手心竟然烫得要命,忍不住张开,手掌心已然没有那道新划的伤痕。
“这里密室快到关闭了,快去那条通道!”眉长老皱着眉头,冷声说道。果不其然,那符至飘入空中之后,来时的大门便颤颤而抖,不多时便泻下许多石子,将大门封得死死的。
“这里的路不能顺着原路赚去那条通路,蒹葭,跟紧我,走错一步便会被困在这里直到下任掌事被降临才会重新打开。”阮清明大声说道,拉起阮蒹葭的手,往着一侧的小路奔去,身后是一大群的阮家长老。阮蒹葭的神色有些迷乱,大抵是刚刚的事情耗费了她许多心神,只能跟随这阮清明绕过一扇扇门,而身后的颤动声越来越近,这里的空气也是十分拥挤,令人有些缓不上心神。
到她缓过神来,已经站在蚀骨泉旁爆另一道通道竟然是封家,这令人难以置信,这阮家与封家难道也有干系,不单单蚀骨泉在封家,连阮家的禁地竟然也是建在封家的地底。阮蒹葭想及此,脸色竟然有些苍白,跟着阮清明的步子,低声问:“封家与阮家可曾有联系?”
阮清明听到此问,难免有些惊讶,想了想才同她说:“倒没有扯上干系,但封家之所以能与阮家比肩的便是封家的预知卜卦能力,封家人能卜卦预知将来或者数年之后的事情。这与阮家的能力不同,阮家的能力是上天选定的,封家的卜卦是封家历经上千年传承下的,听说极为难以学成,与一般的卜卦是极为不同的。”
千晚的唇色白如雪,她摇了摇脑袋,轻问道:“封清越的卜卦造诣是不是封家最为高的……”
阮清明停下步子,并未开口了,千晚抬起头看见的便是小阁楼上珠玉环绕的封清越,他躺在小榻上,闭着眼,面色不是很好,身侧还有燃着的熏香,似乎觉得有人瞧着他,他才缓缓睁开眼。
千晚已经无法形容这天的情景,他睁开眼的时候,天空稀稀落落下起来小雪,他的面容苍白俊美,散开墨色长发,拥着白狐披风,可以细致地看清他披风上绣着金线缠绕的翠竹,雅致端然,他的眼里似乎同这个淡青色的天穹一般,很淡很冷,似乎一触碰便会碎了一地。他只是瞧见了千晚,嘴角才微微一勾,唤了声一旁的星霜,低声吩咐了几句,星霜才退出门。
然而她的脑子却突然想及五个字,青霜冷月剑!搁在阮家藏书阁中的青霜冷月剑!便是这把剑让封清越最后取到,最后将自己封印进荣枯木里!
神脉的传承竟然令她想起了所有事,包括她如何死,而封清越如何被打入湖底。千晚的面色越发苍白,以至于走来的星霜将手中的披风交到她手中,她都不曾有任何反应,本应该被禁锢在湖底的人是她,是她啊!
她猛地松开手,迎着面前人惊慌的表情,往阮家方向跑去,披风落在地上,溅起一滩雪,小阁楼上的封清越淡淡咳了咳,憔悴的面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凄惶。“主子,喝药吧。”星霜看着他这般样子,有些担忧。
“凡间的药怎么能够克制住强悍的神力,被洗髓石的神力反噬,拖也不过是多拖了几个月,我只怕她终究会怨我做的这般勾当。”他难免自嘲了些,轻声叹了口气,“这匆匆十多年的岁月,为了她,从抱起她那天开始谋划了这么些年,其实我是不甘这短短的相伴,而她终会忘记我,这结局不想要却不得不臣服……”
他的眼落在茫茫白雪里,屋内的檀香将尽,他说:“星霜,替我办件事,最后一件事情……”修长苍白的指尖扣着一旁装饰的翠竹,一折,便断了芯,风卷着雪吹进小阁楼,他的眼轻轻阖上,面前的珠玉环翠的挂饰瞬间碎成粉末,混在雪中,飘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