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音乐声中,一个窈窕的身影随之翩翩起舞,舞裙转动,转动着的曼妙身姿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妖艳。
看这出场,即便没有后世的舞美效果,单只是这舞蹈本身便已经吸引了人的全部注意力。到了这个时代已经不短的张四海,却是还没有真正的见识过此时的歌舞,幽州在他的努力下,或者政治在变的通明,百姓的生活在变的安康,可是幽州终归还是边疆的州郡,和中原之地的文化相比还是有着差距的,更遑论这种出身国都之中的绝代佳艺。
汉服汉舞,这便是最正宗。
不是一味的娇作,却蕴含着女性的柔美;除却阴性的妩媚,又包容着大汉的堂皇。
然而这却还不是全部的美,就在舞动的律动不断的趋向之际,猛地一顿之间,便有一阵犹如从天际飘来的妙音传入耳间。
“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南有樛木,甘瓠累之。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翩翩者鵻,烝然来思。君子有酒,嘉宾式燕又思!”
听着这即像是在耳边窃窃私语的呢喃,又像是在天际谪仙的赞语一般的吟唱,使得张四海没来由的心中一颤,“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妙,张大人这话却是绝妙的赞语!红昌,还不谢过张大人,有此一句话,你当此生无憾了!”
王景自然早知道来人的舞技歌艺如何,故而在欣赏之余,更多的还是在观察着张四海。
张四海自是有所察觉的,他倒也不怕王景会对他有什么不轨之念,在他的地盘上,即便真的王景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也只能是想想罢了。何况,王景只是代表王允来确定一下如今的幽州是否真能成为他们的助力和盟友的。
“红昌谢过张大人赞赏!小女子技艺浅薄,当不得如此盛誉啊!”一张明眸善睐的脸上,透着几分娇羞。早知道张四海便是今后所要依托之人,虽然内中还有其他的关碍,可是有了今日的一会,任红昌倒也可以稍微的放心些,不必有明珠暗投之虞了。毕竟单有这一句话,便足以证明了,张四海并不是那些满身铜臭的市侩之人。
想必是从来都没有人如此的夸赞,毕竟张四海自知他所说出的话语,要到数百年以后才能成句,而今他从他的口中初次显露人间,也当有不凡的震撼。
“张大人好文采,倒是叫人佩服!”
“不过是一时有感而发,实在是红昌姑娘的记忆实在叫人心折!”张四海真心的说道。
“既然张大人如此欣赏,倒也是件雅事!”王景自是笑道,临来蓟城之际,他自是相信凭着任红昌足以勾动任何人的心,不论男女老幼,绝对能够通杀,毕竟这可是王允精心调教的,连他们这些见怪绝色的纨绔们,也都是为之心动不已的。不过在见过了张放,又在幽州见识到了如今幽州的变化,对于张四海本人的心胸,王景自是少了几分把握。
这才让原本还带有恩赐心思的王景,有了如今的安排。他既然从王允那里领了父名,自然不想将事情办砸了。不然凭着太原王氏的名望和王允的地位,他堂堂的王氏二公子,何必做着像是保媒拉线的似的活计。
“张大人如此欣赏红昌,倒是她的幸运,”王景说道,“此次张大人联姻崔氏,这件薄礼还望张大人莫要推辞了!”
尽管张四海在王景带着人来蓟城的时候,便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出,不过看到如此绝色佳人当做礼物一般的送出,让他还是多了几分不自在。
张四海心中明白,在这个时代这是常事,就像以仁义为标榜的刘备,还能够说出妻子如衣服一般的话来,其他人又怎么能够好的了呢?
看着眼前的任红昌并不以王景的话为意,张四海可以当做她不在意,可是他却不会就这么将她当成货物一般的接受。
“二公子美意,我自当欣然受之。不过待我回府稍作整饬,毕竟如此佳人,总不好唐突了。我虽卑鄙,却也是爱花之人,这点心意,还请二公子成全啊!”
王景对于张四海如此说,倒也欣然应允。总是成就了此事,他便是大功告成了,倒也不在乎张四海还要做出那般姿态。
张四海见王景答应,自是告辞而去。
不过待张四海走后,王景自和任红昌说道,“莫要忘了长安啊!”
“义父大恩,红昌永生不忘!”
听得这般承诺,王景自是满意,只是他不会知道在任红昌转身退下之际,对着张四海离去的方向多了几分期盼。
“他是真的知己,又或者别有他意,我且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