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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欲加之罪(1/2)

作者:简钰

    “王妃聪慧。”太监躬身道:“王妃有孕在身,皇上原本不想打扰你,只是如今在京中能救丽贵妃的也只有王妃一人了。”

    兰晴萱笑了笑道:“只要父皇想保丽贵妃,又有何人能伤得了她,我不过是奉父皇之命行事罢了。”

    太监微微抬眸,轻声道:“王妃有此想法,是王妃的福气。”

    他这话说得有些古怪,也有些逻辑不通,但是兰晴萱却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她轻轻一笑道:“我如今即将临盆,王爷又重病在重,我如今只盼着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不想再生出其他的枝节来。”

    太监微笑道:“王妃的心思,老奴必定会替王妃转达给皇上。”

    兰晴萱轻声道:“多谢公公!”

    两人说话像打哑迷一样,只是这中间的意思他们又都明白,不需要过多的话语。

    兰晴萱跟着太监进了皇宫之后就直接去了疏影的的宫殿,此时她正跪在那里,今日的她和昨日比起来要憔悴了不少,却更加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她的发轻轻散落下来,一身雪色的宫装衬得她整个人纤细柔弱。

    她见兰晴萱进来的时候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眸光里有几分淡淡的无奈,只是她并没有说话。

    皇帝此时坐在居中的位置,眼里有着淡淡的怒气。

    皇帝的下首坐着玉妃、淑妃和贤妃,废后此里躺在地上,头发凌乱,面色一片苍白,此时眼睛闭上,若不是胸口还微微起伏着,就和死人无异。

    废后的身边还跪着一个宫女,那宫女兰晴萱也认识,是曾经不可一世的锦秀。

    兰晴萱原本得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这件事情已经了结了,就算不了结也应该已经有了定论,却没有料到此时还在这里审。

    她想起带她进宫的那个太监的话,她的心里顿时明白那太监的话的所言不虚,皇帝看起来的确像是要保疏影一般。

    她想到这里,心当即就静了下来。

    她缓缓走到皇帝的面前行了一个礼,皇帝免了她的礼之后淡声道:“丽贵妃昨日代朕到洛王府看洛王,你昨日有跟她说什么吗?”

    他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兰晴萱有些不解在问道:“不知父皇指的是什么?丽贵妃既然是奉了父皇的命令去洛王府,自然是要和我说上几句话,少不得也要说一些安慰的话,难不成父皇让她丽贵妃去了洛王府,却不让她说话?”

    她的回答皇帝是满意的,皇帝淡声道:“自然不是,只是有人说昨日丽贵妃去了洛王府,你煽动她对废后下毒手。”

    兰晴萱有些好笑地道:“这事倒有些好笑了,我为什么要煽动丽贵妃对废后下毒手?”

    “因为之前废后曾数次为难你,阻止你和洛王的婚事。”锦秀在一旁接话道:“所到洛王妃对废后怀恨在心,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

    兰晴萱缓缓扭头了锦秀一眼道:“这话倒有些意思,你也说了废后已经是废后了,已经被打进了冷宫,我若是想要对她动手的话,又何必等到今日?”

    “这才是你的高明之处!”锦秀咬着牙道:“你之前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你觉得我家主子对你没有什么危胁,你想让她在冷宫里生不如死的度过。可是近来我家主子一直向各宫的娘娘求助,你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怕我家主子再得圣宠,所以就想着将她除去。”

    兰晴萱闻言倒有些想笑,将这所有的事情都算计到了,且这层层复复的算计里又含有诸多的推断,这样的话也能当做证词,将她这个远离深宫的洛王妃牵扯进来,这十八扯的本事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锦秀说完那句话后大声道:“洛王妃,我知我家主子曾经得罪了你,但是她如今只想安份的老死在深宫之中,你竟还不放过她,当真是恶毒至极,你怎么就不为你腹中的孩子想一想!为他积点德!”

    她这一扯竟又扯到她腹中的孩子身上,她觉得这事真不是一般的可笑。

    这用心真不是一般的险恶。

    她冷笑道:“眼下事情完全没有定论,你一个小小宫女就敢往王爷的正妃的身上扣这样的罪名,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

    锦秀知这一次的事情若是不成功,那么她就还得跟着废后在冷宫里受苦,所以今日的事情从一开始她就是尽了全力的,她这一次必须把洛王府也搅进来!

    她当即哭道:“奴婢的确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但是就算奴婢只是一介宫女,却也有说话的权利!奴婢只是不想我家主子被人无缘无故的算计死在冷宫之中!”

    她说完对着皇帝行了一个大礼道:“请皇上看在我家主子伺侯皇上几十年的份上,一定要为她做主!”

    兰晴萱原本以为了他们的计谋只是针对疏影,想将疏影除去罢了,如今才知,根本就是针对洛王府的。

    疏影此时扭头看了兰晴萱一眼,见她此时面色清冷淡然,看不到太多的表情,一双眼里甚至连怒气也没有一分,疏影的心里略定。

    今日这样的局面,既然已经发生,就算明知道这是别人处心积虑设下的局,她们也要想办法破解掉!

    她轻声道:“皇上,这是有人陷害臣妾,要对付洛王府!”

    玉妃在旁冷笑道:“陷害你?丽贵妃,今日你害废后的事情是我和淑妃同时看到的,难不成你是想说是我们在陷害你?”

    陷害你?”

    “有何不可?”疏影看了她一眼道:“据我所知,玉妃和淑妃平素从来不去冷宫那边,今日突然去了,这事原本就很奇怪!”

    她说到这里轻泣道:“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过那件事情,请你明查!”

    淑妃淡淡地道:“今日我和玉妃到冷宫附近不过是因为那里的野菊长得极好,想采些回来晒干了做成菊花枕,以治皇上的失眠。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在冷宫里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的眸光微斜,看着疏影道:“就算我们想要陷害你,你自己身边的人总不会再陷害你了吧!”

    她说完指跪在疏影边上的一个小宫女道:“这小宫女是你的人,是她亲自指认你存了害废后的心思,你难不成还想要否认吗?难不成你昨日没有带她去洛王府吗?”

    兰晴萱之前就看到了跪在疏影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只是之前以为是疏影的随侍,所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没料到这小宫女竟还是一个关键的证人。

    那个小宫女昨日兰晴萱见过,她的品阶不算高,昨日里根本就没有进房的机会,一直在外面侍侯。

    而兰晴萱当时和疏影说到废后的事情时,又的确是在外面说的。

    她的眸光当即深了些,眼里透出了浓郁的冷意。

    想来这个小宫女是废后安插在疏影身边的人,只是她之前极擅长隐藏,又没有动作,所以就算机敏如疏影也没有发现这个小宫女有问题,却没有料到,这个小小的宫女就成致命的武器。

    兰晴萱顿时就明白了,这一场针对疏影的局比她的想像中要更加的缜密,从杀废后的动机,到杀废后被发现的过程,以及将整件事情闹大,所有的一切都有极为精密的布局和设计,不可谓不狠毒。

    小宫女见兰晴萱和疏影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毕竟只是一个品阶低没有见过太多世面的小宫女,一感觉到两人的目光心里就有些害怕,当下将头低得厉害了。

    她却还是道:“娘娘,奴婢不过是实话实说,昨日奴婢随你去洛王府的时候,的确听到了你和洛王妃商议如何除掉废后的事情。你说废后近来动作频繁,又和你和洛王妃有仇,只怕是冲着你们来的,所以最安全的法子就是将废后除去。”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但是条理却极为清楚,这一番话想来是她在心中练习过无数次的。

    兰晴萱听到这番话虽然不是她和疏影对话的原话,但是大概意思却还是差不多的。

    这样一个巧合,只怕成了这些人下手的关键点。

    玉妃冷冷一笑道:“真不是一般的狠毒!废后近来写信给各宫的妃嫔,不过是想让人帮一下大皇子,没料到就让人对她动了杀机!这里大家都是做母亲的人,这心思都能理解,只是有的人却理解成了那么恶毒的心思,当真让人发指!”

    她说完跪在地上道:“皇上,这件事与已经查明了,请你决断吧!”

    皇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兰晴萱看了玉妃一眼道:“玉妃娘娘说事情查明了,不知你指的查明是怎样的查明?”

    “人证物证都在,甚至连动机都有了,难道还不算是查明吗?”玉妃斜斜地看了兰晴萱一眼道:“我知洛王妃素来机敏,很是聪明,但是事已至此,你难道还有推脱之词吗?”

    兰晴萱淡笑一笑,玉妃又道:“只是就算你有推脱之词,那也只是推脱之词罢了!如今天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推脱!”

    其实玉妃的心里也是有些急的,为了今日的事情她们已经谋划了很久,所有的环节都已经考虑到了,甚至连皇帝的心思都想过几回。

    她原本觉得发生这件事情之的,凤姬天此时又手握重兵,是皇帝现在最为倚仗的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这件事情一发生,就算是皇帝再宠疏影,也应该给朝中的大臣们一个交待,让凤姬天安心征战。

    但是事发之后,皇帝却并没有表露太明白的惩罚疏影和洛王府的心思,反而露出了维护他们的苗头。

    这事看在玉妃的眼里,她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因为以前玉妃一直都知道简钰不得皇帝的欢心,皇帝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将简钰除去,如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皇帝却不用,她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她唯一能解释的那就是,疏影很得皇帝的欢心,她们这一次若从贤妃的身上下手会更合适,但是贤妃是个人精,昨日带到洛王府的人个个都是她的亲信,中间没有一点破绽,所以她们只能从疏影的身上下手。

    且这段日子她们看着疏影独宠,而疏影和兰晴萱的关系也极好,若用这件事情往兰晴萱的身上扯,那也是能扯得上的,却没料到竟是这样的光景。

    兰晴萱淡淡一笑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不需要推脱之词。”

    她缓缓走到那个小宫女的身边道:“你把头抬起来看着我,再把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她的语调很是温和,没有一分凌利之气,只是身上却释放出了巨大的压力,那温柔的话当即变成了命令的话语。

    小宫女的身体微微一抖,抬头看了兰晴萱一眼。

    昨日隔得远,兰晴萱没有看太注意这个小宫女,此时凑得近了一看,这小宫女竟长得很是出色,弯眉细大眼,肤色雪白,脸上淡红的胭脂衬得上她整个人鲜活又明亮。

    兰晴

    兰晴萱在看到小宫女脸上胭脂时,眸光当即就深了些,也胭脂的颜色和今日曲绾心送进来的那盒胭脂的颜色是一模一样的。

    她的眸光当即就深了些,当即就有些明白曲绾心送来胭脂的意思。

    她的心念顿时百转千回,对于曲绾心她是不放心的,此时的情况对他们来讲是极为不利的,若是那盒饭胭脂中还有其他的玄机的话,那么她只怕会被算计的更深。

    但是如果曲绾心真的心思生出了变化的话,那么这一盒胭脂也就成了其中的关键处。

    她素来是个果决的人,此时心里却生出了犹豫。

    她将曲绾心的心思细细想了一回,再将曲绾心得到那盒胭脂后的心思再想了一回,却还是难以找到这中间的平衡点。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眸子里透出了一分坚定。

    她决定不管曲绾心这一次是什么心思,她都要试一试。

    于是她微微弯腰,伸手勾起小宫女的下巴道:“好俊俏的一张脸,若是再好好打扮一番怕也是难得的绝色,这样一个绝色的美人,不知又将有怎样的心思。”

    她这番话听在别人的耳中有些不明所以。

    玉妃大声道:“洛王妃这是在做什么,威吓证人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贤妃冷笑道:“威吓证人?玉妃这话当真好笑,有像洛王妃这样威吓证人的吗?你们如此辛苦的找到了证人,难不成还让洛王妃和她说说话?”

    玉妃的眉头微微一皱,此时兰晴萱的样子,没有一分霸道,整个人温和的有如三月的春风,更没有半句恐吓的话。

    她冷声道:“话虽如此,此时的事情已经法埃落定,洛王妃却在这样和证人说话,那终究是有些不对的。皇上,请你下旨吧!这样恶毒的妇人,又如何能做洛王妃!又如何能统率后宫!”

    贤妃冷笑道:“要如何处置这件事情皇上自有决断,玉妃这是在逼皇上吗?”

    玉妃扭头看了贤妃一眼,贤妃的面色一片冷然,眸子里满是不屑。

    玉妃当即伏在地上道:“皇上,臣妾没有半点威胁你的意思。”

    皇帝此时听到她们吵了这么久,心里也有些烦了,他冷冷地道:“要怎么做,朕心里有数!”

    他说完看着兰晴萱道:“洛王妃,对于方才这个小宫女的指认,你怎么说?”

    “我是被冤枉的。”兰晴萱淡声道:“昨日里我和是丽贵妃在一起说话,但是只是说说话罢了,根本就没有一个字提到废后。”

    她说到这里有伸手指着那个小宫女道:“所以是她受了人指使,故意栽脏陷害于我!”

    她看着那个小宫女道:“你到底是谁的人?受了谁的指使?”

    小宫女知道此时她只能咬死她之前的话,于是是她大声道:“我没有受任何人的指使,只是昨日听到娘娘和王妃的对话后觉得心寒,今日再听说娘娘谋害废后的事情,所以就出来做证!”

    兰晴萱看着她道:“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小宫女把一横道:“王妃,你有孕在身,即将临盆,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腹中的孩子想,你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就不怕报应到自己孩子的身上!”

    兰晴萱听到这话面色当即就冷了下来:“你这么一个娇滴滴小姑娘,竟有如此恶毒心思,当真是让人发指!咦,这是什么?”

    她的手一指,从小宫女的袖口里拿出一盒胭脂。

    她在拿那盒胭脂的时候,一直留心四周诸人的变化,只有玉妃的眼睛眨了一下。

    她的心里当即有如明镜,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曲绾心这一次并没有存心害她,而是真的在帮他们。

    疏影距那小宫女最近,她在听到兰晴萱的话之后看了兰晴萱一眼,两人交换了一记目光,在那一刻,两人都明白对方心思。

    她看到那盒胭脂后皱眉道:“这盒胭脂是宿州的供品,我都没有,你从哪里得来的?”

    她这一句话就将自己的关系撇清,直接指出那盒胭脂大有问题。

    贤妃也认得那盒胭脂,淡声道:“宿州胭脂的供品,由于原材料极为稀少,且制成的法子极为漫长,三年才会送一批进宫,在丽贵妃进宫之前,宫里所有宿州的胭脂都已经不在库中,皇上已经将其赏给所有的妃嫔。”

    她说到这里眸光深了些道:“因为珍贵,所以内务府在分送的时候,都有记录在册,而胭脂盒的下面都有编号,之前是赐给哪位妃子的,一查便知。”

    此言一出,兰晴萱顿时就明白那胭脂盒下的数字的意思了,真没有料到那数字还有这样的功能。

    她淡笑道:“那么珍贵的胭脂,想来是珍品中的珍品,像她这样的小宫女是绝对不可能拥有吧!”

    淡陌语气,直指事情的关键处,原本看起来极为被动的局面,被这么一盒胭脂一搅和,事情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这盒胭脂哪里来的?”皇帝冷声问道。

    小宫女的面色一片苍白,她明明记得这盒胭脂她今早用完之后放在她的被子里面,此时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疏影冷笑道:“我之前就觉得有些奇怪,你最近的气色怎么会如此之好,那容颜看起来是那样的出众,原来是这盒胭脂的缘故。”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道:“为了一

    :“为了一盒胭脂就背叛了自己的主人,你的眼皮子也太浅了些。”

    “这盒胭脂不是我的!”小宫女大声道。

    兰晴萱将那盒胭脂打开,对着她脸上的颜色一对比,笑道:“颜色一模一样。”

    后宫的女子,对于自身打扮这种事情一直都极为上心,由于钻研的久了,个个对于胭脂水粉的品质和颜色都极为敏感。

    只一眼,这里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小宫女脸上的胭脂和从她身上找到的那盒胭脂是一样的。

    小宫女的面色顿时极为难看,就算脸上擦了极为上品胭脂也难以掩盖她脸色的苍白。

    玉妃和淑妃对视一眼,玉妃的唇轻轻咬了一下,两人的面色都有了些许变化,只是她们久居深宫,能坐稳妃位自然也是有些城府的,此时竟都还沉得住气。

    疏影瞪大眼睛看着小宫女道:“说,这盒胭脂是从哪里来的?”

    “是奴婢捡的!”小宫女哆嗦道。

    “捡的?”疏影笑道:“这么珍贵的胭脂不管是哪位娘娘得到了,那都会当做珍宝一样收着,你竟说你是捡的,这事倒有些意思了。”

    皇帝冷声道:“来人,把黄敬叫来。”

    他身边的太监应了一声,很快就内务府的总管黄敬请了过来。

    今日的事情,震惊了前朝和后宫,闹得极大,黄敬也早就听说,去请他的太监更是告诉了他皇帝请他过去的原因,所有他来的时候将册子也拿了过来。

    黄敬能做到内务府的总管,自然是有些本事的,他将册子展开道:“回皇上的话,宿州的胭脂在去年就已经全部送到各位主子处。”

    他说完挨着将几个能得到那宿州胭脂的妃嫔的名字念了一遍。

    里面几个妃位的妃子基本上都有。

    对于这一点,兰晴萱觉得皇帝还是挺会做人的,平素在某事上做不到雨露均沾,但是在送胭脂的这件事情上却算得上是雨露均沾了。

    兰晴萱将手里的那盒胭脂递到黄敬的面前道:“劳公公看看,这盒胭脂是哪位主子的?”

    黄敬拿起那盒胭脂将上面的数字和帐册上的数字比对一番后道:“回皇上的话,这盒胭脂是玉妃娘娘的。”

    玉妃此时再也忍不住,直接跪倒在地道:“皇上,臣妾的那盒胭脂已经丢了很长时间了!没料到竟这个小宫女捡了去!”

    这话听在皇帝的耳中,那就是在推脱责任,就是在撇清关系。

    皇帝冷笑道:“你的宫里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之前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方才这个小宫女说那盒胭脂是她捡来的,你怎么不认?”

    玉妃原本还想着那些胭脂在妃位的几个妃子都有,她若是当时就跳出来的话,那么就等于承认了那盒胭脂是她的。

    她虽然知道那些胭脂内务府是有登记造册,但是却没有料到竟连上面的编号也依次登记了下来,所以直到此时,她才说她的那盒胭脂丢了。

    贤妃淡淡地道:“之前皇上赏了臣妾宿州的胭脂后,臣妾一直视若珍宝,平素都不太舍得用,玉妃妹妹倒是大方啊,那么珍贵的胭脂丢了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这胸襟和气度我自愧不如。”

    宫里的妃嫔们都知道,玉妃平素并不得宠,平日里皇帝赐她的东西并不多,那一盒胭脂对她来讲是极为珍贵的,若真是丢了的话,怎么可能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玉妃的面色此时已经极为难看,她咬着牙道:“那是因为……因为……”

    她此时心里方寸大乱,一心想要替自己找个理由和借口,却发现此时实在是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和借口,连说了三个因为也没有想到合适的词。

    皇帝冷着声道:“那是因为你在撒谎!”

    皇帝的这句话一说出口,她当即就伏在地上道:“皇上,臣妾没有撒谎。”

    兰晴萱淡声道:“玉妃娘娘的胭脂到了丽贵妃小宫女的手里,然后玉妃又恰好发现有人奉了丽贵妃的旨意去冷宫里毒杀废后,然后丽贵妃的小宫女又出面指证我与丽贵妃一起预谋杀害废后,父皇,这事情也太巧了些!”

    皇帝原本就想为疏影撇清关系,只是所有的证据都证明疏影下了手,所以他一时间就算是想替疏影开脱那也没有法子。

    如今有了这一盒胭脂不要说兰晴萱会借题生事,皇帝同样也会借题生事。

    他当即冷声道:“来,将这小宫女带下去用重刑!朕就不信她不说实话!”

    小宫女是知道宫时的刑房有多么可怕,她惊道:“皇上饶命啊!奴婢实话实说!”

    皇帝看了小宫女一眼,小宫女咬着牙道:“奴婢真的听到贵妃娘娘和洛王妃在说废后的事情,但是到底说了什么,奴婢隔得远并没有听清楚!”

    “那这盒胭脂是哪里来的?”兰晴萱冷着声问道。

    小宫女看了玉妃一眼道:“这盒胭脂是玉妃娘娘送我的,她说只要我这一次站出来指证丽贵妃,她就会想办法让我得皇上的青眼,凭着我的容貌,必定能让皇上倾心。”

    小宫女进宫的时间并不长,却有着极大的野心。

    她见皇帝宠爱疏影,里面有无数的珍宝,而她自认她的容貌也是极为出色的,若能让她有机会走到皇帝的面前,必定也能得到皇帝的宠爱。

    而她的品阶并不高,平素连见皇帝的面都很难见到,日子一长她对疏

    一长她对疏影就生出了几分不满,再加上玉妃的人一直在她的面前挑拔离间,所以她决定铤而走险。

    玉妃听到她的这句话后怒道:“你胡说八道!”

    小宫女到此时也知道她出头无望,弄不好还得丢掉小命,她大声道:“我没有胡说八道,这盒胭脂是玉妃娘娘亲自送给我的,然后还许诺了我,这一次将丽贵妃扳倒之后,你会想办法将我调到你的房里去当值,然后你会安排我来伺侯皇上!”

    兰晴萱觉得这世上的这个利字真不是一般的可怕,在他看来,皇帝今年已经五十,看起来已经很是苍老,年纪快能做那小宫女的祖父了,可是小宫女为了名利却还想方设想要爬上皇帝的床。

    这番心思,不可谓不蠢。

    最重要的是,这小宫女和玉妃图谋了这件事情,在她看来,那是不可能兑现的诺言。

    等这件事情了结之后,玉妃必定会第一时间想办法除掉这个小宫女,不可能让她再活下来。

    这小宫女心大,却蠢到极致。

    贤妃冷笑道:“玉妃妹妹真是大度,这样处心积虑的为皇上安排人,你这心思后宫的诸位姐妹们都得向你学习。只是你这手段,会不会太狠了些?”

    皇帝大怒,一手拍在案上道:“来人,将这不知天高厚的小宫女给朕拉出去腰斩了!”

    小宫女吓得大哭道:“皇上饶命啊!我已经将什么都招了,为什么不放过我……”

    她后面的话被人一把将嘴捂了,根本就说不出来了。

    她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屋子里的众人,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皇帝看着玉妃道:“你倒是好手段,连朕也敢算计!”

    玉妃的身体抖了一下,轻声道:“臣妾一时鬼迷心窍,还请皇上饶了我这一回。”

    皇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里有了浓郁的怒气。

    贤妃轻声道:“皇上,若这个小宫女的证词是假的,那么这件事情和洛王府就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皇帝轻轻点了一下头,贤妃又道:“若和洛王府没有关系,那么丽贵妃和洛王妃合谋毒害废后的事情就是假的了,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皇帝的眸光深了些,眼里透出了几分寒意,他淡声道:“来人,把那几个毒害废后的人给朕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朕想看看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的这句话一说出口,玉妃和淑妃的面色顿时大变,这件事情如果要重审的话,那么只怕一切都会有变故。

    淑妃轻声道:“皇上早上不是已经差人审过他们了吗?此时再审会不会不太合适?”

    “不合适?”皇帝的眸光在淑妃的身上扫了一圈道:“朕的后妃都算计到朕的身上来了,朕还不能再审这件事情呢?这大秦的江山还是朕的,还没有传给简义了!怎么,你现在就想做朕的主吗?”

    皇帝的这句话一扣下来,事情就显得有些大了。

    淑妃的面色当即一片苍白,忙跪在地上道:“臣妾不敢!”

    皇帝一动怒,合宫变色,没有一人敢多说一个字。

    兰晴萱看到这光景,眼里透出一丝淡淡的寒气,这两人为了算计她和疏影也算是用了些心思,只是她们对于皇帝心思的把握似乎就不是那么精准了。

    皇帝见她大着肚子站在那里,今日里她又已经撇清了和这件事情的关系,当即吩咐道:“来人,给洛王妃赐坐。”

    兰晴萱谢了恩,然后便在贤妃下首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她坐下时和贤妃交换了一个眼色,贤妃的眸光深了些,两人的心里都有如明镜。

    那边锦秀守在废后的身边,眼里多了几分复杂,这件事情是废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促成的,若是玉妃和淑妃失败了的话,那么她和废后必定同时被皇帝猜疑,她只怕一时半会还离不开冷宫。

    她在冷宫生活这么长时间之后,心里是有些失望的,冷宫里的生活清个苦无比,废后的脾气也不算好,她在里面呆着实在是难受至极。

    只是眼下所有的一切,又都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

    很快那些去提谋害废后的侍卫回来了,带过来的却是几具尸体。

    皇帝的眼睛当即眯成一条线,侍卫首领道:“皇上,臣过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全部死了,看守他们的人说他们是畏罪自杀。”

    今日里皇帝在让人审了他们之后就将他们丢进了刑房。

    皇帝冷着声道和:“畏罪自杀?很好,这手段朕今日倒是见识了。今日里刑房是何人当值?”

    “是慎刑司的掌事。”侍卫首领答道。

    皇帝一听到这句话当即就恼了,冷着声道:“一个慎刑司的掌事竟还看不住几个犯人,由得他们畏罪自杀,那好,朕也给他一个畏罪自杀的机会。”

    他说到这里冷着声道:“来人,传朕的旨意,将今日里慎刑司当值的所有的人全部斩首!”

    皇帝的权威由不得任何人染指,更容不得任何他挑衅。

    皇帝这些年来很少下这样的杀旨,此时这般下达了旨意,那就是告诉全天下的人,他怒了,所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的人,那都得死!

    侍卫首领听到皇帝的话后吓了一大跳,抬眸看了皇帝一眼,皇帝眼里的怒气浓郁,他知这件事情就个算是皇帝在大怒之下下的旨,那也

    的旨,那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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