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于是在打他的脸。
虽说他也挺想看申生会如何应对国佐的发难,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不然,万一等申生完美的处理完国佐的责难,然后不甘受辱甩袖离去,岂非大事不妙?
所以,此时必须要站出一位有足够份量的人为申生发声,斥责国佐。
这个担子,毫无疑问,落到了和申生相熟的隰朋身上。
说白了,这实际上是对申生的一次考验,管仲等人看似没有参与其中,其实呢,国佐等人之所以会出迎申生不就是管仲等人安排的吗?
隰朋又可以协调双方,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局势会脱离掌控,除非申生是个滚刀肉,谁的面子都不给,但,这种人真的适合执政挑大梁吗?
姜,还真是老而弥辣啊!
“竖子安敢出此无礼之言……”隰朋怒目圆瞪,恨铁不成钢的说:“国子谨良之风尽丧于尔身,国子今虽不在,然老朽不敢不代国子教训孺子,以免为列国所笑。”
说罢,起身就要上演全武行。
国佐头一缩,真被吓得不轻,而申生则笑着劝道:“公孙子莫要动怒,此吾等小儿辈玩笑而已,公孙子又何必当真?”
申生此言既出,隰朋不便再发怒,脸色稍缓,狠狠的瞪了国佐一眼,却也没有再多言。
真怒还是佯怒,各人心中自有一杆秤。
于是,申生起身拜道:“吾不过一介商人而已,今日得于诸君同席而列者,长者之爱我也,谨谢之!”
“秦处僻匿,未尝与中国诸侯会盟,中国之人或有轻我之心,以为秦与戎狄杂居,不闻中国之声,吾实知之。”
“秦,故天子国也,而周民所聚,礼乐之所出焉。余尝读夏周之书,及诗,旷观雍垠,聿怀旧德,载溯夏、周之遗踪,而上下古今未尝不欷歔流涕也。秦承周音,清观乐于秦,可闻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也。”
“齐虽大国,礼乐希宏广阔,泱泱乎有大国之风,然齐乐本出于周秦,因其俗而歌,终不离周秦近是……”
“今或言秦僻在西偏,不闻中国之声,岂非观乐而问鲁天子何人哉?数其典而忘其祖也!”
面对羞辱,申生自然是要坚决的怼回去,这没什么好说的。
国佐除了有一些先发优势,论起喷人,他哪是申生的对手,只就知识一节,申生能碾压的国佐连渣都不剩。
果然,国佐讷讷不能再言。
申生见好就收,也没有穷追猛打下去,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差不多就行了,管仲、隰朋等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的那句数典忘祖是非常严重的指责,只此一句就已经相当于给了国佐十万点暴击。
不过,辱人者人恒辱之,管仲等人也没感觉申生如此行事有什么不对。
隰朋抚掌叹道:“子疾之博闻,诚非虚言也……”
话落,又扫了国佐等人一眼,冷声道:“汝等不肖子当多向子疾请教学习,发奋猛进,以免为天下笑。”
国佐、管鸣等人耷拉着头,不情不愿的道:“唯,谨遵公孙子教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