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能得到彻底瓦解邢天乐势力的确凿证据,为了恐固皇兄的帝位及这个国家的长久和平,他做了很多不被谅解的事情,也被许多人怨恨,可他从来不曾像现在这般害怕被一个人怨恨。
当她病得失去记意时,他真的感到庆幸及高兴,虽然经经了一场虚惊,但他感谢老天让她忘了他这一年多来是如何伤害她的;失忆后的她变得那么开朗、那么勇敢,她跟以往不睦的人成了好姊妹,不再因为他专宠范娇儿而生气难过,她又重拾了笑容,甚至笑得比以前还灿烂。
可现在,她有了新的记忆——他冷漠的撇下跌落阶梯的她。
幽微的光线下,他看见她浮肿的双眼,她应该哭过了吧?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又因为意识到这可能会惊醒她而立刻抽手。
但她没有醒,甚至连动都没动,她的呼吸规律而平稳,显然睡得很沈。他想,大概是高太医怕她疼得睡不着,所以给她服了一些止痛安眠的药吧。
忖着,他不觉稍稍松了一口气,并放心的伸手轻握住她的手。「语默,别恨我,」知道她什么都听不见,他的情绪放松了许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能长治久安,以后妳会明白的。」
「我知道妳听不见,但我还是要告诉妳,在我邢天与的心里,从来没有妳以外的女人,妳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除了妳,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所以请妳给我时间,我会补偿妳,一定会。」说着,他弯下身,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他从来不是会说甜言蜜语的人,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他对范娇儿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在别人耳里或许是甜言蜜语,但只有他知道那全是谎言,没有半句是真。
待了一会儿,邢天与不舍地放开了她的手,帮她将被子拉好。
他不能久待,即使想留在这儿陪着她,也必须赶在范娇儿醒来之前返回王府,他又看了她几眼,才起身走了出去。就在他轻轻关上房门的同时,原本沈睡的裴美乐倏地瞪大了眼睛,心脏也跳得厉害。
刚才在床边对她说话的人是邢天与?不会有错,就是他!尽管她不敢睁开眼睛,但她认得他的声音,也许得他身上的味道。
她在他伸手碰她脸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她本以为自己在作梦,还因此心悸了一下,在确定是他以后,她曾犹豫要不要睁开眼眸。可这样的念头只一秒就消失在她脑海中。
她不知道他为何又摸黑回到宫里,甚至进到太医院来夜探她。因为不知道,也因为想知道,她在当下就决定了一件事,装睡。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
在我邢天与的心里,从来没有妳以外的女人,妳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除了妳,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天啊,她听见的真是这样吗?他心里只有她,除了她没爱过别人?虽然这话是对着岑语默说的,但如今她就是岑语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