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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姿晗垂眸沉思,纤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怎么可能不在乎?可是,她的身,她的心,早已完完全全给了文烨,除了他,此生定不会再为他人怀孕生子,然而,他却是她的仇人,她怎可再为他延续香火?
这能不能怀孕对她而言已经没有意义。
冷漠的声音逸出口:“不在乎。”
她要继续将鹿香涂在文烨换过的佛珠上。
谨言沉默,眉间却有罕见的为难之色,思索间,已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既然苏姿晗自己都不在乎,她又何必在意?
苏姿晗兀自继续悠悠续往下说着:“你知道杀死本宫父亲的人是谁吗?”
谨言没有回答。
苏姿晗不急不慢地将最后的腰带束好,对着铜镜里华贵的自己左看右看,打量着自己服饰妆容,好似漫不经心,“是太后。”
即使再淡定,谨言的脸上还是出现惊讶之色,蓦地抬头望向苏姿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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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姿晗散步在御花园内,忽而闻得女子的争吵声,发生争执处那一抹异服的色彩迅速吸引了她的视犀嘴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一闪而逝,稳步走了过去。
走到近处,那些人却好像并未察觉,仍旧自顾自地出言大吵,凝心清清嗓子,大声咳嗽着。
发生争执的是王鸢和蓝沁儿,这两人争吵是常有之事,她对此早已司空见宫只是这些人这样实在是太不把她家主子放在眼里,所以她必须提醒。
听到声音,争吵的人难得一致地没了声,转头朝苏姿晗这边看来。
王鸢虽有所收敛,在给苏姿晗行礼之前还不忘白了蓝沁儿一眼,“皇后娘娘。”
礼数动作虽是标准,但脸上的倨傲不敬明眼人都看得清楚。
蓝沁儿白了一眼回去,又望了一眼苏姿晗,撅嘴冷哼一声,傲慢地将头偏向一边。
凝心气上心头,正要出言相责,苏姿晗伸出手示意她不要多言,不在意问:“怎么回事?”
王鸢和蓝沁儿又恶狠狠相瞪,王鸢身边的丫鬟道:“回禀皇后娘娘,主子与沁美人在这小道上相逢,可是沁美人却让主子给她让路,主子毕竟位列妃位,皇后娘娘您想想,这世上哪有妃给美人让路之礼?主子不依,沁美人便出恶语相骂,这才起了争执。”
饶是那丫鬟说得可怜,条条在理,苏姿晗听得却是心不在焉,反而有些厌烦,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这丫鬟倒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蓝沁儿身上,她就不信依王鸢的刻薄的性子不会一点过错都没有。
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可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像是在细细听着。
蓝沁儿气呼呼,“凭什么让我给她让?这路又不是她修的,腿长在我身上,我不让就不让!”
“尊卑不分!欠管教的狐狸精!”王鸢厉声骂完,转而义愤填膺却又带着哭腔地对苏姿晗道:“如此无礼,视后宫的戒律何在?皇后娘娘,你可得为臣妾做主啊!”
按照规定,后宫位分低者应向高者行礼,狭路相逢自然也应当向高者让路。
蓝沁儿目中无人,却是有违宫规,身为后宫主位的苏姿晗若不严格执法,威严何在?
苏姿晗启唇:“沁美人无视礼法,尊卑不分,押下去打二十个板子,下次若再犯之,再加十个板子,再犯,再加,直到改过来为止。”
蓝沁儿脸煞的一下变得铁青,上次文烨罚她的那一百大板,至今都心有余悸。
在她内心深处,总觉得苏姿晗是不会重罚她的,可是,当她想要出言反抗时,刚视线触及到苏姿晗脸,虽然柔和,眼中却是带着肃色,坚定,仿佛无人能够改变撼动已下的命令,且定能说到做到,张张嘴突然不敢再作声张,想着即将到来的二十大板,害怕不已。
蓝沁儿身边的老嬷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求求您开开恩,小主子年幼不懂事,奴婢保证,以后定不会再犯了,求娘娘绕过这一次!”
上次那一百大板让蓝沁儿丢了半条性命,在宫中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