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辞镜想,这就数年吧。
厨房里面太热了,外头就显得很冷。朱辞镜出门时只觉一股冷风扑面,激灵打了一个寒颤。厨房门外等候的丫鬟鹦哥顺手披了个大毛坎半身斗篷给她。朱辞镜微讶,鹦哥笑着说:“见二在里头待得久,知道您出来一定会冷,我就回房拿了大衣服来。”
“你真细致。”朱辞镜赞扬她。
鹦哥恭顺低头。
这宅子里现成的佣人们都很会做事,任何一个挑出来都能看出是经过仔细调教的,绝非附近邻居们所用的下人可比。以柳嫂和鹦哥为首,所有人的专业程度让朱临妆都感叹。别家不晓得,反正曲公府的佣人是赶不上她们的。朱辞镜私下里想,独孤家果然是历经几朝的世家,细节之处见底蕴。
这日晚饭开得早。太阳没落山就在前厅摆了席面,朱辞镜和姐姐以及年纪稍大的丫鬟们一桌,柳嫂带着小丫鬟和婆子们一桌,男仆们则在最外面院子的客厅里吃酒。对联年画装点各处,雪白窗纸上贴着各式各样红通通的窗花,都是朱临妆带着垂珠闲时剪出来的。屋里烧了几个大火盆,暖烘烘的。受伤最重的春桃也坐在桌边吃席,满屋子笑语。
虽然经历过可怕的事情,但过年,守岁,吃酒熬夜,是一种仪式。辞旧迎新,大家都要忘掉不愉快,把过去的不好翻篇,迎来新的一年。
除夕夜高高兴兴地过,预示着来年高兴一整年,谁也不会马虎,都捡着高兴话说。
席面吃到一半,天黑了,鹦哥两个人出去点灯笼。突然听到一声爆裂的炸响,不知谁家点了炮仗。屋里大家吃了一惊,紧接着就笑起来。柳嫂说,“我让他们也点炮去。”就去前院吩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