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小时候的丫鬟。”这次朱氏回答得很肯定。
“你看到的是小时候的自己吗?”
“……不是……是我现在。”
“现在的你,在和小时候的丫鬟一起踢毽子。她们几个人,是谁?多大?”
“两个……不,三个……很小,是……是……我不知道……我看不清,我不认识。”朱氏的呼吸有点急促,“我认不出来,有一个人的脸我也看不到,她背对着我……”
朱辞镜很想问一问这个背对着的丫鬟的情况。
往往这就守键点之一。
但现在不是时候。她沉声道:“别急。深呼吸,放松,感受一下胸口木牌的热度,感受周围雾气的清新。”
等朱氏重新平静下来才继续问:“你踢毽子很开心吗,是不是很会踢毽子?”
“……是,我会做很多花样,别人都不会……但是,我不踢了,我进屋去了……”
“进屋去做什么?”
“做饭,肉炖好了,再做一道青菜。”
“丫鬟呢?”
“没有丫鬟……”
“你一个人做饭吗?”
“不是,李宝媳妇烧火,董妈教我做菜,她厨艺很好……”
梦境一下子从院落转移到厨房去了。显然刚才朱氏叙述中三四间正房不可能是厨房。她的梦比较跳跃。倒也不奇怪,人做梦时场景的转换往往都是匪夷所思。为什么转换、在哪几个场景之间转换,这背后的原因往往才是有价值的。
朱辞镜问:“你说肉炖好了,肉香吗?”
朱氏停顿了一下,“……不知道。”
“炖肉的是什么锅?”
“……不知道……我没看到。”
“你仔细看一看,找一找。”
“没有……我真没看到,真没有,我不知道!”
朱氏突然厉声,身体也抖了起来!
朱辞镜知道自己找对了细节。但朱氏的反应不大妙。
“找不到算了。没关系,你不是在做菜吗,做的什么呢?”
可朱氏不回答,语气更加激烈地说她不知道,比刚才问丫鬟时更激动。
“深呼吸!安静下来,呼气,吸气,呼,吸!”安抚无效后朱辞镜陡然改变语气,厉声呵斥,如晴好天气里突然炸雷。
朱氏一下子就平静了。
剧烈喘息着,喘息了一会渐渐恢复。
朱辞镜决定结束这次催眠。前世她遇到过一个接受了十三次催眠才有所好转的客户,朱氏的情况比那个客户好些,但也显然不是一次就能奏效的。抽丝剥茧,循序渐进,催眠是个需要付出耐心的事业。
她准备把朱氏唤醒。
外头却传来高声的说话,是个妇人的声音,很热情。
“鹦哥姑娘,你们二过来了是吗?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今天我们太太和大奶奶都不在,要是知道二要过来她们就不出去走亲戚了,真是的!慢待了二!二在奶屋里吗?太太让我回来带句话给她。”
声音越来越近,就听小海说:“妈妈急什么,喘口气喝杯水再进去。”
“不用了,我把话带到就赚太太和大奶奶那边还得伺候呢!”
有板凳翻倒的声音,紧跟着小海一声压抑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