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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7 三省六部,国朝丰碑(1/2)

作者:衣冠正伦

    世博会举行的时间原本预计是半个月到两旬之间,但是由于今年的世博会规模实在太大,加上陇边商路的畅通,使得临近收尾阶段仍有大批的西域商贾们涌入长安参与盛会,以至于会期不得不再作延长。

    时间就是金钱,在这一届世博会中体现的淋漓尽致。虽然世博会的会期延长,但是可以提供交易的商品总量却并没有大幅的增加。

    如此就造成了许多后入场者为了获取更多的商品,不得不加价访购,为自己所错过的时间付出更多的钱财。而商品的短缺,又一定程度上造成通货膨胀的现象,从而衍生出类似期货的交易模式,即就是买家先付出货钱,卖方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提供足量的商品。

    类似的期货订单,尤以诸官造工坊所面临的最多。毕竟相对于民间诸工坊而言,还是官府信用度更高。

    时间来到了十月末,终于在朝廷申令之下,各种买卖交易锁定,这一场盛会宣告结束。不说坊间民众们余兴未已,参会的商贾们进行各种交易的收尾称许,官府诸司也开始了新的忙碌,那就是各种财项的对簿审计。

    随着这项工作的展开,今届世博会的盛况全貌也得以逐渐勾勒出来。在整个世博会过程中,单单价值超过十万缗的大宗交易便超过了两千多宗,所涉及的钱项总额更达到了三亿七千万缗之巨。

    当然这其中是有一些商品重复交易的现象存在,特别是在展会的后半程,众多西域胡商的加入,让一些此前已经完成交易的买主直接加价卖出,原地生财。

    不过朝廷的税率计量是以每次交易生效,所以哪怕是重复的交易,税钱是不能免除的。大唐商税并不高,按照商品属性的不同,分别在三十税一到四十税一之间。但即便如此,整场世博会下来,所抽取的税钱便超过了一千万缗。

    但大唐的整体税收还不止于此,如此惊人的商贸总量,所交易的商品自然不可能尽在长安消化,将会陆续输送各方市场。

    而在这运输的过程中,地方官府桥梁关津也要抽取一定的商税,这一部分地方收入需要到了第二年的赋税呈报之中才能体现出来。因为商品运输的路程并不确定,这一部分收入还不好估算,但一定会比世博会期间朝廷抽取的税量更高。

    当然世博会总体的收益也不止在于税务,税钱占比并不高,真正收入的大头还在于诸官造工坊提供商品、直接参与的交易。

    诸官造工坊分布于内外州县,各自也有相对独立的核计系统,数据的汇总会有一定程度的滞后,但总量绝不低于一亿缗。

    当然这一部分收入需要扣除材料、工力、管理等各项成本,剩余的才能入库为安,但即便如此,效益也是惊人。

    除了世博会所产生的利益之外,朝廷还有另一项极为可观的收入,那就是飞钱的支兑。

    此前数年,飞钱虽然已经盛行国中,但在远疆异域认可度并不够高。特别是盘踞青海的吐蕃让西域商路大受影响,使得最值得推广飞钱汇兑模式的西域商路上飞钱反而不能盛行起来。

    可是上半年的青海大战,大唐一举战胜吐蕃,收复青海全境,使得西行道路完全控制在大唐手中,这自然加强了西域商贾们参与商贸的热情。如此一来,飞钱的便利与优越性便凸显了出来。

    从青海大战结束之后,设在安西四镇与陇右的宝利行社分库支兑飞钱的数额便激增,并在九、十月间达到一个顶峰。

    西域商贾们自然没有大量的钱帛入柜兑换飞钱,为了争抢时间,往往用金银珠宝并西域时货作为抵押,等于是直接与宝利行社进行交易。

    七月之后,陇西并西域诸分设所开具的飞钱数额便超过了一亿缗,所积攒的钱物价值则就更高出数成,这方面的利润若全兑现出来,或许可能还要超过京中诸司的盈收。

    诸种可期的回报汇总起来,达到了一个极为惊人的程度。须知就在九月秋贡入京之际,度支计量的整年财政盈收也不过才一千万缗出头。可仅仅只是一个月之后,内外府库便将有超过十数倍的盈收将要涌入!

    一时间整个朝廷内部也充满了浮躁喜悦的氛围,原本许多官员们听多市中商贾豪掷重金、手笔惊人的故事,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失衡。可是现在再看朝廷的大数核计,才清楚风云际会、谁是翘楚!

    诸官造工坊的盈收,可以看做是朝廷数年来善修内政的成果展现,那世博会的规模激增以及陇边并西域各种财利进项,则就统统都是收复青海所带来的战争红利了。

    年初圣人要发动青海大战时,已经是作势经年,早在开元三年初便举行骊山演武。但一直到了开元四年事到临头,为了避免朝堂上的纷争反对,圣人还要与诸宰相们闭门决议,最终才得以出兵。

    可是现在,战争所带来的边防环境的改变以及各种惊人的红利摆在眼前,尽管各种数据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核算,但朝中舆论风向已经发生改变。

    特别是一些少壮朝臣们,一个个打了鸡血般红着眼为朝廷挑选下一个讨伐对象,各种相关奏书纷纷呈献上来,大多劝谏朝廷不如趁着这一把气势,把仍然盘踞漠北的突厥默啜一起干了。

    中下层官员们畅想着强军暴兵、四处出击、飞龙骑脸,而上层官员们则就在考虑一个更现实、更迫切的问题,那就是该要如何管理并监察如此惊人的财政变化。

    大唐过往所施行的租庸调制以及各种杂税课役,让朝廷财政收入呈现多样性,多数都不能以直接的钱帛体现出来,所以事务可以分在诸司,分权加以管理。

    可是现在,商业上的收入以及商税激增,已经远远超过了原本的税收形式,旧有的行政格局已经不再适用,新的管理方式该要如何组建,也已经迫在眉睫。

    其实有关吏治与朝廷行政格局的改变,早在九月初的时候,诸司官长们已经在参与讨论。只是这个议题过于宏大,迟迟没有达成一个定论,仅仅只集中在圣人与诸在朝重臣们闻知,并没有广泛的征求意见。

    李潼比较属意行政、财政与军事和监察权诸种分立的模式,但并不意味着他就对眼下的三省六部制度持否定态度。或者说他本人也存在着众多的疑虑,不清楚何种制度模式才最适应当下的开元新世。

    讲到三省六部制度的形成,任何人都可以插手说上几句,或许褒贬不一。

    但抛开各种刁钻的角度不谈,三省六部制度就是古典制度演变的集大成之作,汇总历代前人智慧之结晶,足以为后世各类演变之参考,是华夏文明制度探索的丰碑,拥有着超越时代的智慧总结。

    特别这当中分权与制衡、程序与责任,哪怕在后世民权增长的民主时代,三省六部制度所蕴含的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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