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下意识的蹙起眉头。
不等关上房门,他快速的将信拆开,这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晏骅问道,“师父,出何事了?”
伍炎南敛紧双目,眸光带着一丝怒意。臭丫头,居然敢离家出走!她一个女孩子,到处跑,像何样子?
“无事,你忙去吧。”丢下一句话,他反手将房门关上。靠着门板,他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恨不得手里的信纸就是某个丫头,能让他狠狠的教训一顿。
实在太气人了!
信是楚胤恒写的。楚胤恒猜测到晏茵茵有可能来了医谷,所以写信前来确认。
伍炎南动怒,是因为晏茵茵根本没来过!
要是那丫头来这里还好,问题是她没来,这说明她去了别的地方。想着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他也没多迟疑,快速的收拾好包袱,就准备离开医谷。
就算她有本事又如何,他一样不放心!
而就在他刚打开房门时,晏骅突然又来报,“师父,贝儿来了。”
伍炎南症了一瞬,差点没反应过来。
“她人呢?”
“在东面木屋里。”晏骅面无表情的回道。
伍炎南将手中的包袱往屋里一扔,抬脚就朝东面而去——
站在木屋外,看着紧闭的房门,他一肚子怒火,冷声命令道,“贝儿,把门打开!”
屋里没人回应他。
伍炎南俊脸上染着寒意,比起上次知道她故意去冰窖更加气愤,一咬牙,他也不打招呼了,直接破门而入。
屋子里的木板床上,睡着一抹纤瘦的身影,不过那身衣裳又皱又脏,一看就是好几日都没换过。他寒着脸走上前,刚想质问她为何着那张失色的脸蛋时,他诧异不已。
“贝儿?”床上的人儿不止身上脏乱,面色惨白如灰、唇瓣干涸脱皮,他赶忙俯下身将她脑袋抬了起来,沉声问道,“贝儿,发生何事了?”
“唔……”晏茵茵缓缓的抬起眼皮子,只睨了他一眼就又合上了双眼。
“贝儿!”伍炎南敛紧眸光,掐起了她的人中。
晏茵茵扭了扭头,试图甩开他的手,这次连眼皮都没动过。
伍炎南抓起她的手腕,这一把脉,更是惊得他脸色也惨白起来。她竟是饥饿所致!
没有过多迟疑,他起身快速的离开了木屋。
很快,他端着一碗飘着热气的清粥返了回来,坐上床,抬起她的脑袋,欲喂她吞下。
可就在碗沿刚碰到晏茵茵干涸的唇瓣时,她突然一挥手,将碗直接打飞。
“嘭!”伴随着清脆的响声,一碗米粥全撒在了地上。
“贝儿!”伍炎南有些火大,妖孽般的脸都变青了,俯下身对着她怒道,“你给我把眼睁开!”
这丫头,饿了至少三日以上!她这是想做何?
晏茵茵这才掀开眼皮,冷飕飕的斜睨着他。
眼前的她浑身软弱无力,往常活泼生动,此刻没精打采,就跟被人抽了魂儿似的,最主要的那双美目,换做往常见到他,那目光绝对如炬般炯炯闪烁,可此刻呢,目光冷漠如冰,眸底空洞无神。
“贝儿?”他失神怔住,第一次见到她这般冷漠的摸样,仿佛眼前的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伍炎南……我恨你……”她缓缓的开口,嗓音沙哑无力。
“发生何事了?”伍炎南严肃的瞪着她,无缘无故离家,跑到他这里来就为了对他说这些话?
“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就是想死而已……”晏茵茵突然笑了起来,不过笑容很冷,甚至有种凄惨的感觉,“呵呵……我活着还有何意思……不能同心爱的人在一起……你说我活着还有意思么……”
“晏茵茵!”伍炎南连名带姓的低吼。她说得无力,可一字一句却犹如尖锐的利器直插他心窝,痛不必说,他更是愤怒,“你到底想做何?”
晏茵茵继续冷笑,“不做何……就是想死在这里罢了……你不是不想看到我么……那我就死在你面前……”
伍炎南铁青着脸,咬牙切齿,“你敢!”
晏茵茵冷冷的凝视着他抓狂的怒容,“我知道用一般的方法不容易死……没关系……我什么也不做……就把自己活活饿死……伍炎南……你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她就是这么任性!
她从小到大就喜欢上了他,或许别人不信,可她最清楚,她对他从小时的依赖随着长大早已变成了另一种情感。
她从小的愿望就是嫁给自己的小师叔,可长大后她才明白,这个男人她嫁不得,只因他是自己的师叔。可是……可是明白这些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没有关系,只要他喜欢她,他们一定能够在一起的。可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失望。
她等来的不是他的接近,而是他的疏离……
她有何办法改变这一切?
没有……
除了逼他,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他心里明明就有她的,她感觉得到他的心,清楚自己的心,她纠结了许久许久,最终选择了这个办法……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以假装嫁给别人来试探他,这个办法虽好,可她却没有勇气去尝试。
她的情感里只能有他和她两人,这是他们之间该面对的问题,她不想牵扯其他人进来,也接受不了多余的人夹杂在他们之间……
饿了三天三夜,说不痛苦难受是假的。靠在他有力的臂弯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此刻,她是真想就这么死去……活着要受煎熬,能死在他怀中她也知足了。
看着她缓缓的闭上双眼,脑袋垂下的那一刻,伍炎南心口一紧,失控的喊了起来,“贝儿!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