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中看着陈广,感觉有些奇怪,他一个将军,才跑了那么点路,就跑不动了?以他的个性,就算再累,也不会屈服认输。那么快就认输了,未免有点难以置信。
刚才死活不说,现在又要说,前后的态度不一致,证明什么?
陈广为人耿直,不像是会说谎话的人。他这样坐下去,看样子也是没有体力了。
他一直盯着陈广的脸,慢慢走过去。
刚走出没多远,顾颜中突然反应过来,如果真的走过去,陈广会突然把自己抓住,那自己就被动了。自己先试试他再说。
顾颜中清清嗓子,问:“陈广,你对天发誓,你刚才跟我说的话不是骗我!”
顾颜中忽然感觉刚才问的问题像个小孩子问的一样。
陈广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顾颜中从他的迟疑中,立刻判断出,他在说谎。他嘴角微微一笑,这话,你骗三岁小孩还行,骗我?我都不知道骗谁呢!既然,你骗我,那我就将计就计。
“陈广,你不是要告诉我吗?你在那就可以告诉我了,不用我过去!”顾颜中询问道。
陈广立刻反问道:“这样大的事情,隔着那么长距离说出来,不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顾颜中早就想好如何应对他这个问题,灵机一动说:“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是谁派你来的这个人,姓什么?你不用说出来,写在地上。”
“写在地上。”陈广莫名其妙地看着顾颜中,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到底是写还是不写呢?
“快写吧!”顾颜中拉长声音说。他看着陈广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暗暗偷笑。你们把我当三岁小孩骗,我就用对付三岁小孩的办法对付你们咯。
陈广没有办法,又不能让曾布多等,只好按照顾颜中说的去做。他写的时候,速度非常快。
他一边写,顾颜中一边在心中默默地写,果然是他!这陈广也是一个忠义之士,不过,你写再快,作为一个写书法的人来说,只是雕虫小技罢了。
顾颜中走过去,陈广猛然抓住顾颜中。
顾颜中用脚把陈广刚才写的东西擦掉,拍着他肩膀说:“不用抓我了,我这就跟你走!”
夜更深沉了,风呼呼地吹着,卷起地上的泥沙,让人时不时打个寒颤。
顾颜中跟着陈广,来到一个屋子。
陈广推开门,顾颜中看到曾布四平八字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曾布见顾颜中来了,示意陈广在门外守着,他声音低沉地说:“顾公子,好大的架子。我派陈广去请你,都用了那么长的时间,若是别人,不是就请不到顾公子了?”
曾布说着,突然改口,阴阳怪气地说:“噢,不,是顾大人!”
顾颜中还没有说话,曾布“啪”一下,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摔,狠狠地说:“我这枢密院的一个将军,都请不动你,下次是不是要我亲自去请你这个……”
曾布想说大画师,话到嘴边又该成了“书令史!你才能来。”
“大人,这是说得哪里话?小人不是来了吗?”顾颜中也不示弱,平常口气回应道。
顾颜中眉毛稍微往上耸了耸,心想:这曾布一向表面十分和蔼,就算心中有再大的愤怒,脸上都是笑脸依旧。
他现在冲我发那么大的火,是什么意思?敌不动,我不动!他既然不说,那我就等着咯。
曾布喝了口茶,语重声长地问:“顾大人,你是不是应该有话要跟我说啊。”
顾颜中鞠了躬,行了个大礼,心里暗自偷笑:我是有话说,不过,我要说的,不是你想知道的。我要是这样就告诉你了,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噢。大人,小人来到枢密院,早就应该来跟大人请安。那么长时间没有来,实在是因为小人每日打扫院子,灰头土脸,没有脸见大人。”
曾布听到这话哭笑不得,明知道我问的不是此事,却很巧妙的转移话题。他顺着顾颜中的话说:“你是不是因为我让你每日打扫院子的事情,心中不悦?”
顾颜中一点都不反驳,微笑着,也顺着曾布的话说:“小人不敢,大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小人就只有那么大的本事。”
曾布长长地呼了口气,拿起茶杯,脸色十分不开,他还真是个人才,就是难对付了点。看样子我不直说,他一定是不会开口。既然,你装糊涂,那我就只有先捅破这层纸了。
曾布叫道:“陈广?”
陈广把白天方天若的衣服丢在顾颜中面前,曾布声音更低沉,十分威严说:“顾大人,这衣服你可认识?”
“这不就是白天曾大人拿走的那件吗?”顾颜中也不装傻,你怎么问,我就怎么说咯,“就是方天若的了。”
“顾大人,不解释一下,这衣服上怎么会粘有浆糊,还有这文书跟顾大人……”曾布没有说下去,等着顾颜中自己往后说。
顾颜中笑了笑,还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说:“大人这是说笑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颜中,你好大的胆子!你私偷文书,嫁祸他人,延误军机,还不认罪。”曾布站起来,怒吼道。
“大人,药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您说我私偷文书,有何证据?”顾颜中抬起头,与曾布对视,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