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却没人敢当面说出来。
曹文诏也给吓住了。左良玉从前是他的部下,因此他对这人再熟悉不过,当初年轻时的左良玉也是号称左蛮子的,是军中孔武有力者的头子。曹文诏自己就亲眼见过几次他带头打架,确实是凶横无比,也只有这种人上了战场才能勇猛无敌。
眼下左蛮子正当壮年,按理说应该非常能打才对,可遇到了宋庆之后竟然是处处受制,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由此可见宋庆强到了什么程度。曹文诏也才意识到一件事,眼前这个不是什么后起之秀,而是敢硬冲皇太极大阵的疯子,确实是要比左蛮子更胜一筹。或许都不止一筹,如果只是一筹的话,至少左蛮子应该有些还手之力,但他现在却丝毫都看不出来。
没奈何,他只能朝着自己亲爱的大侄子使了使眼色,让曹变蛟上去拉架,他其实很想自己去的,但想想自己如今的老胳膊老腿,再看看宋庆那威风八面的模样,实在是觉得没底,只得老老实实站在旁边看着,看侄子能否解决这个难题。
曹变蛟倒是也不客气,直接从后面保住了宋庆,同时第一时间说道:“宋将军,在下曹变蛟,今日这事到这里就好了,还请将军高抬贵手,饶了这左蛮子一命,真要是打出事情来大家都不好交代,洪总督那边还看着呢!”
宋庆正打得过瘾,冷不丁发现又有人来拽自己,这次出手的力气还挺大,他虽说也有能力将来人直接拽起来,可听说这是曹变蛟之后,多少显得有些意外,毕竟这对叔侄也算是大明忠臣,无论打流民还会打满清都是很有功劳的,加上人家话说的客气,只说要饶了左良玉一命,自己如果太不给面子的话,估计也不太合适,况且如今气也出了,人也大了,是时候见好就收,也便不再用力挣扎,又是一脚踹中左良玉面门,将人直接从帐子里踹了出去,这才愤愤然的罢手不追。
见他终于住手不打,整个大帐内的气氛为之一松,洪承畴长出一口大气,不少将官也都是有那么点劫后余生的意思,哪怕挨打的不是他们,但那种感觉却差不多,宋庆倒是也很客气,立刻转过头去,几步走到洪承畴面前,拱拱手道:“启禀总督大人,非是末将跋扈,实在是左良玉那厮欺人太甚,末将气不过才动了手,有惊扰之处,还望总督大人恕罪,若是大人觉得末将不适合留在大营之中,怕起什么事端的话,末将立刻带兵离开,另外找个地方驻扎便是,绝不让大人为难!”
事情闹到这般地步,洪承畴也没什么法子,左良玉固然是他所倚重的干将,但这宋庆的作用明显比左良玉更加重要,两边交手三次,头一次左梦庚被打了,左军一千多精锐被斩尽杀绝,第二次左良玉亲自提兵报复,也被打了个稀里哗啦,到了这第三次的时候,两边主将亲自下场单挑,什么结果他也是亲眼所见,宋庆那边三次都是占据绝对压倒性优势的。
这种成绩对比出来,他站在哪一边还用说吗?况且宋庆明显要比左良玉懂事多了,哪怕出手太过很辣,多少也有几分跋扈之气,但人家完了事知道主动过来请个罪,甚至连离开大营的话都说出来了,自己难道真让这支强兵离去不成?
明末这些总督督师之类的文官之中,如果论起最能跟军头们打成一片的,首先就要数卢象升,毕竟这人属于武力型学霸,学问方面没的说,抡起大刀砍人的话,也要比大多数武将都强,算是个不可复制的奇葩人物,没人能比得上他。
但如果不算卢象升这个怪物的话,洪承畴和孙承宗,袁崇焕等人都能算是头面人物了,尤其是洪承畴这位老狐狸,人生后半辈子几乎就是在金戈铁马中度过的,虽然是个书生,但在军事上的能力只怕早已经超过了在圣人之道上的学识,也算是很有识人之明的,因此毫不犹豫的说道:“宋将军说的哪里话,今日这事确实是左将军做的过了,宋将军虽说手段激烈了些,但本督也能够理解,大家都是同朝为官,千万不要说什么坏交情的话,就在这大营里头住着,没人能说什么!”
“那末将就多谢大人了!”宋庆也不客气,他这话无非就是个意思,如今这个情况下他才不想离开呢,离开了还得自己筹措粮饷之类,哪有在大营里面等着上头发痛快,打过这一架之后,估计也不会有人敢于克扣他的物资,算是一举两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接风宴算是彻底没法吃了,宋庆也懒得继续留在这里,跟一众将领告了个罪,径直出了大帐,朝自己那边的营帐走去,徐州兵动作迅速,各部早已经安营扎寨,现在都开始埋锅造饭了,只是听说宋庆在大帐内跟左良玉打起来了,过后又看到左良玉被打出来,生怕这厮出去纠集兵马报复,薛五和丁魁已经带了火铳队出来,只等着对方带兵前来找死,他们就敢直接开火,不过左良玉显然已经吸取教训了,这么半天居然也没见到动静,让他们都感到无比失望。
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内,宋庆立刻叫来丁魁,吩咐道:“我把左良玉打了这事估计你们也都知道了,这几天都小心些,别让人家钻了空子,另外你去告诉文宣队,让大家伙儿搭个台子,把自己拿手的本事都使出来,然后请各军的弟兄们都过来瞧瞧热闹,再拿些酒肉来款待那些军官,先把关系拉好了再说,往后再出这种事情,也会有人帮我们说话的!”
“明白了,马上就去办!”丁魁知道宋庆的路数,说白了就是拉一派打一派,这招数已经用过不少次了,他也配合了不少次,算得上熟门熟路,立刻出去安排文宣队的演出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