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星城,圣城废墟。
“遇见这样的天气,真是晦气……”
丛林海雪原的深处传来一道人声,巫松低头弯腰,在雪林中悄然行进。
他的上身披着一块动物皮毛,头上一顶皮帽子,脚上仅剩下一只靴子。
在他手上拿得是一把雕弓,肩上斜挎着箭袋,里面插着两支极为珍贵的雕翎箭。
除此之外,巫松的腰里还挎着一把十字长剑。同样,质地也是极为得精良。
要想与西蒙竞争,他必须更加努力。冰原上一晚上的耐力耐寒考验还没有进行。伊布给那些自信满满的少年设置了一条不寻常的任务。那就是猎狼。
“哼。”
行进途中,失掉靴子的那只脚板下面,陡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但巫松除了发出一声闷哼,对脚下的殷殷血迹不理不问,速度也依然是不减。
“……这时候,要是能有一双不浸水的‘山地鞋’就好了……”
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个‘古怪’的想法,巫松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不知是微笑还是自嘲。
巫松抬头看了看天,钢丝一样的雪线依然不见半点减少的趋势,反而是越下越大。在林中穿梭的飓风,也变得越来越狰狞起来,把他裸露的肌肤刮得生疼。
暴风雪天气,还在山林里游荡,是十分危险不过的。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年长猎手,也不敢轻试。
而巫松之所以这么冒险,除了他生来就具有一身的胆气,天不怕地不怕,生得了一副铮铮铁骨之外。
若要追根揭底,他其实,也是为了让自己更出色。
但话又说回来,山林里的暴风雪天气,视线严重受阻不说,随时都有可能遇上更大的危险。但这场考验的收益,与它的危险是成正比的。
能够猎狼回去的人,将可以拜伊布成为自己的老师。
黑山林中几乎没有什么道路可言,再加上坏天气等各方面的影响因素。每年死在这个考验里的人绝不在少数。所以对于许多半大的少年来说,他们一般都会量力而行,百分之九十都会自动放弃。
但如今,巫松已经顾不了这么许多。
他弯下腰,摸了摸地上模糊的爪印。猎物遗留下来的血迹早就被风雪冲刷干净,他现在仅能凭着多年的直觉来判断猎物的方向。
追出二十多里路,巫松的脚力快要宣告耗竭,但他死死咬住自己判断的方向,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一点也没有放手的打算。
“必须快,趁现在还能追到一丝踪迹,如果再慢一步,就什么也追不到了。”
有前世的记忆,巫松打心眼里明白。在人和猎物之间,为了求得各自的生存,拼得就是耐力。
一旦任何一方有所松懈,就会受到生命的威胁。
有时候,就算是动物也是睚眦必报的,特别是像雪狼这种善于隐匿的猛兽,这次你放过了它,等它回去舔好了伤口,下次遇上,必然会趁机向你报复。
如果这种时候。从前放过的毒虫猛兽突然跳出来报复,无异于灭顶之灾。
心慈手软的事情,巫松绝对不会干。
如果连这一点都不明白,敢进入这片黑山林里也是活不久的。
“先不说那畜生已经记住了自己的容貌。加入得不到这个机会,那个自称神的光辉大帝,可能也会放弃自己了。”
巫松还记得杨建功的那句话。
“成为最出色战士,你就可以加冕为王。”
雪狼是这片雪山林特有的独行猛兽,身躯大如牛犊,通体皮毛苍黑色。雪狼皮也是稀罕货。可以做成衣物,那可是荣耀的象征。
巫松毫无顾忌地往下追,直到遇见一条障碍,他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出现在眼前的谷沟,不但谷口狭促窄小,谷口下面也是波诡云谲深不见底。
残存在谷口边的爪印,和大片的血迹告诉巫松,狼一定是从这里失足摔下去的。
“哼,如此倒好,省了我一番手脚。”
巫松有些大喜过望,他想要顺着攀爬下去,心中却忽然感到一丝异样,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势山貌,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临行前伊布统领说过,不要进入谷口。任何雪谷都不要轻易挑战,那会让你丧命。
此处人迹罕至,用禁地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有前世的记忆,巫松不会就被吓阻了脚步,更不像是巫松的性格。
“雪狼的尸体应该就在下面,哪有不去捡的道理。”
巫松虽然年龄不大,但他年纪轻轻,就敢独身追猎一匹成年雪狼,巫松靠得可不仅仅是一身的胆气。如果没有一定的经验和头脑,再加上对自己所布陷阱的信心,巫松绝对不会这么轻率冒进。
按照巫松的判断,这匹雪狼本该困死在自己的陷阱里,它能挣脱陷阱,已经大出巫松的意料。
再加上自己一支雕翎箭的杀伤力,这匹雪狼已经离死期不远了。
巫松需要做得,就是追踪上去,轻松结果了它。
而且三支雕翎箭,一支还刺在雪狼的身上,先不说这支雕翎箭的珍贵。
在伊布的警告中,是万万不能遗失的。
想到这里,巫松当机立断,再不去犹豫,将手上的雕弓斜挎在自己背后,俯下身抓着凸石峭壁就往下爬。
一晃半个时辰过去,巫松用指甲紧扣着岩石细缝,身体挂在悬崖峭壁的半腰间,他望了一眼脚下,下面深不见底,阵阵迷雾在狂风暴雪中飘摇前行,迷蒙了他的双眼,仿佛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在巫松的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不知道是汗珠还是雨珠。
发软的身躯已经到了体力耗竭的边缘,如此上不着边,下不着陆。
身处这样危险的境地,巫松没有一点点心慌的表现。
“区区一个雪谷,不可能有这么深。”
“在还没有得到有力的实证之前,万万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在有的时候。就算是自己的眼睛也是不能相信的。”
果不其然,当巫松站到谷底的一刻,脸上顿时现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危崖壁立万仞山,一片愁云惨雾。不过是视觉上给人造成的错觉罢了。”
谷底,就藏在他刚才身下数米的一片迷雾之中。
仔细搜索了几十米,巫松在一片粘稠的血迹旁蹲下来,如果他的判断没有错误,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