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日公孙远向顾孟平说出了皇家秘辛之后,顾孟平就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
姜家是支持二皇子的,而顾家却是支持大皇子,唐允文意向不明,可是明显的却是他对于二皇子并不怎么支持。
这可怎么得了?
他统共就认识这么几个人,却都处在不同的阵营?
纵是想站队也没有办法站,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公孙远……
心里一烦,就跑到书房去写字。直写到两更鼓响,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笔。
第二天一早,当他和公孙远去了东府后,嘉木过来收拾桌子。
翠珠指着铺满桌子的纸张,“这是谁写的?可真好看!差不多都能及得上我三哥的字体了。”
外九房一家都不识得几个字,唯一识字的就是翠珠的三哥顾厚斌,可他也不过是会背几句三字经,会写自家的名字。
就这样,外九房已经将他宠的不得了,顾维茂更是吹嘘他有秀才之材。
嘉木心性善良,见到她这样说,忙笑着道:“其实厚斌的字也不错,看起来也像是有几年功底似的……”嘉木不怎么会说谎话,说了这么多已是脸上微有些发红。
翠珠笑了笑,脸上却有些惆怅,她看了眼嘉木道:“平哥儿他天天都这么早去东府吗?”
嘉木一提起顾孟平就是满脸的自豪,就连声音也不自觉地抬高了些,“是呀,每日寅末就出门了,直到戌末才回家。真是辛苦极了,可是弟弟却不怕苦,只说怕学不到东西。”
“真是够辛苦的……”翠珠觑了嘉木一眼,咬了咬唇,“对了,你家新来的那个公孙少爷,是你家的什么亲戚?怎么以前从来没见他来走动过?”
“他?”嘉木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犹如一枚滴着朝露的水蜜桃。她迅速收敛了心思,按照以前说好的回话,“他并不是我家的亲戚,是大师父的一位俗家好友后代,因为要参加明年的科举,就寄住在我们家。”
翠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看他穿戴不凡仆从如云,显见得也是一位富家少爷,好像他自来了你们家就跟你们吃喝穿戴一样,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了这种苦?”
嘉木的脸就更红了,自从公孙远来了之后,她就再也没主过厨,最多是给任彪打打下手。任彪做得饭比她做得好吃多了,这些日子,她也跟着学了不少花样。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从公孙远来了,她的日子过得比以前更好了。
家里的家务有人打扫,东西坏了有人修补,就连每天晚上的热水任彪都早早地烧好。早上起床,必定已经有香喷喷的饭菜……
她好像除了绣花和描花样子,就再也没有做过一件家务事?
这是怎么了?嘉木突然警觉起来!她不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她只是外三房的孙女,以前没有享受过这种生活,将来也绝不会再享受。
现在的生活都是因为公孙的到来才开始改变的,她为什么会生出理所当然之感?
她在这里沉思,却忘记和翠珠说话。
所以,她没有发现,原来笑意盈盈的翠珠,脸色越来越阴沉。
闷闷不乐地回到外九房,翠珠几乎要将帕子绞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