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道:“……不要打我……我学、我每样都学……我会学得又快又好……不要赶我出去……”
尉真眯了眯长眸,墨眸中闪烁幽光,看来充满危险。
他什么时候打过她了?她又被谁打?这跟她害怕被他赶走有关吗?与她那一手窨茶的好功夫有关吗?
尉真试着拿出口袋内的手机,再度拨了一通电话给李伯伯。
没有回应,一样是该死的语音信箱、一样是该死的没有回应!
他按捺下想砸坏行动电话的冲动,却怎么也无法硬起心肠从花窨房内走开。
“李花窨,起来吃药了。”尉真压低了声嗓唤她,扶她坐起的动作里隐约藏着心疼,充满某些他尚不明白的意绪。
花窨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意识根本没有清醒地张嘴把药吃完,倒下沾枕又睡了。
其实,她白天时应该就已经很不舒服了吧?明明发着高烧,却还逞强做那么多家事……
尉真默默叹了一口气,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她房内离开,又拿着笔记型电脑走进。
当晚,为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理由,他在她房内工作到深夜。
不知为何,竟觉得她前几日嚷嚷喊着的江南第一,饱含着讽刺与心酸。
第3章(1)
烧过了一场,睡了一顿好觉,隔天的花窨精神好得不像话。
她大清早就起床,一恢复精神,又拿着条抹布从五楼擦到一楼,一路擦到尉真房门口,很讶异地发现尉真房门未掩。
一看见尉真在房间内的身影,花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到提心吊胆。
昨日,她在医院闹过了一场,自知给尉真添了不少麻烦,现下看尉真还在房里,既放心他没抛下她,又怕他等等就要开口赶她赚一颗心七上八下,只好装作没事样,比平时更开朗一百倍地问:“尉公子,你醒了啊?早。”
尉真偏首淡淡地睐了她一眼,完全不想理那位浑然不知有人彻夜看顾她的傻姑娘,自顾自地走到旁边衣柜挑选领带。
她语调那么高昂,笑容那么灿烂,想必身体是舒服多了吧。
不说话,尉公子还是不说话啊……花窨抿了抿唇,一双漂亮凤眼转了转,细细打量尉真的脸色。
虽然尉真今天还是很英俊,但他的眼睛下方有微微的青色暗影,脸上的表情也比平常更僵硬。
完了,他是不是真的很不高兴?尤其,他昨天问她什么关于她爸的问题,她也回答不出来……
想她堂堂江南第一茶师傅,来到台湾之后沦落至此,尉真竟是她唯一可以依靠之人,既然如此,皮还是绷紧些好吧。
“尉公子,你昨晚没睡好吗?对不起,是我擦东擦西太大声吵到你了吗?还有,昨天也是,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花窨的软软嗓音中满是求饶讨好。
尉真好不容易选定了一条领带绕到脖子上,听完花窨说的话之后,毫无预警地打了个哈欠。
咦?花窨陡然愣住。
是她看错吗?原来尉公子生得这么俊,也会打哈欠啊?
她还以为他脸上除了面无表情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表情了,其实他打哈欠的样子还挺可爱的,憨憨的,多了点儿人味,看来好亲近多了……
啊!不对不对,她怎么会是朝这方向想呢?莫非尉公子是不想听她道歉,已经打定主意要赶她走了,所以才无聊到打哈欠?
花窨越想越紧张,不自觉扭起手中的抹布。
尉真凉凉地看了花窨忽明忽暗的脸色一眼,再垂眸望向她扭着抹布的手,又抬眼望向镜子,专心地为自己打起领带。
他当然没睡好,也当然是被她擦东擦西人大声吵醒的。
他一向浅矛她擦到二楼时他就醒了。
而且,她那个下楼梯哒哒哒的脚步声,真不知是因为他担忧她病情格外警醒的缘故,所以才觉得分外刺耳?还是因为她走路时从来没有放轻脚步的美德?
不管怎样,他睡眠不足,心情恶劣,脑中一直盘旋着她昨日可怜兮兮的梦话,现在又对上她这副欲言又止,楚楚可怜的神情,更显加倍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