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一向极少出席家宴活动的二夫人罗氏,破例出了席,此刻,正陪坐林元溪身侧,主席上除了他们几个,还多了一个人,便是柳氏,奇怪的是,柳氏陪坐主桌,却无一人有疑问,便是那些姨娘也不过妒红了眼,无一人讥讽出声。
不仅如此,大夫人亲子、瑞安王府三少爷林子皓居然也出席晚宴,简直是奇迹,要知道林子皓久病缠身,从未出过院子,向来都待在自己房中,虽然大夫人曾提过,因着自己的原因,她找到一位神医,将三少爷的身子调理的更为健康,今次,却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虽脸色有些苍白,走路也需要下人扶着,还不停咳嗽,但比起以往连床都下不来,他现在真真好太多。
老夫人见林子皓竟能出门子,激动的当场就哭了起来,不管林元溪怎么规劝都止不住,别说老夫人激动的不行,便是林元溪他自己也红了一双眼,有些哽咽,林元溪自觉对府中每一个人都不错,唯独三子,他却心中有愧,当年三子生病,他正好从军中回来,一开始也不以为意,认为不过得了风寒,谁知却一直不见好,一拖就拖了半年之久,拖到常年躺在病榻上,连行走都不成,可是今日,他的三儿子重新靠着自己,站在他面前,他真是老怀安慰。
就在众人都激动不已的时候,却有这么一个人阴森森的望着享受众星捧月的林子皓,那样的阴寒、冰冷,此人便是久见不着人影的二少爷林子豫,今天下午,林子豫好不容易才把他那个倔夫子给哄好,拿到夫子的推荐信,这才紧赶慢赶回了府,吃年夜饭,可是……谁能告诉他,林子皓那个病秧子何时能下床?为什么他一点风都没收到。
整个热闹的晚宴中充满欢声笑语、络绎不绝,当中大部分人是真的高兴,但仍有少部分整个晚上都戴着假面具,明明心里恨得要死,却非要装作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之后,便是瑞安王府特有的一个习俗,欣赏各府各商送来的新年礼,每年的这一天,瑞安王府都会收到很多来自相熟人家送来的贺礼,有当官的、有商户的、有当地有名乡绅的、还有文人雅士的,总之多的数不胜数,将屋子一角堆得满满当当,有红珊瑚、有玛瑙翡翠、有上好绸缎、有古玩字画,让人目不暇接,可今次的贺礼当中,有那么两份‘别出心裁’、‘别具一格’。
“王爷,裕阳王府和陆府送来了贺礼。”林东手持礼单走了进来,冷淡淡的面容上,滑过一抹焦急与忐忑,步子也有些凌乱。
“那就抬上来……怎么?林东。”林元溪见林东仍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便侧着脑袋瞧了一眼,追问道。
“贺礼有些……不堪入目。”林东艰难道。
林元溪沉默半响,敛了敛眸子,寒声高喊:“那也给我抬上来,他们敢送,难道我还不敢瞧?”
“……是。”林东脆声应道,一挥手,便有下人将东西搬了上来,只见两个如人高的物什被抬到对面,左边一个被盖上红色丝绸,右边一个被盖上白色锦缎,从外形看,就好像锦帛下面是一个人般。
林元溪一抬手,林东便上前将左边那层红色丝绸掀掉,露出里面的东西,并将送东西来此裕阳王府下人留下的一句话,一并讲了出来:“裕阳王说,这是特地为林四小姐挑选的贺礼,希望林四小姐喜欢,另还有一句贺词: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而丝绸下面是一个如人般的木偶,木偶身上穿了一件极为暴露的幽紫色衣衫,极为透明,几乎能将里面的木头支架瞧得一清二楚,纱袍不知用了什么质地的材料镶绣,在烛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非常亮眼,而木头人的脑袋上还插着极重的金步摇,面上戴着一张极为妖媚诡异的面具……一瞧便知乃是秦楼楚馆接客姑娘穿的衣裳,裕阳王把这件衣裳还有那句诗送给林初晗,其意喻不言而喻。
“好,好,好……我没同他算账,他倒是来找我盘算,我倒要瞧瞧,陆大官人他又送了些什么东西,把另一个也给我掀开。”林元溪怒极反笑,嗤笑着猛的摔了手中酒杯,朗声高喊着让林东把另一个也给弄开。
另外一个白色锦缎下面也是一个‘人’,不过是用一块巨大石板雕塑而成的人形,那是一个女人的模样,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雕刻细腻、似模似样,不过眨眼的功夫,在座众人便一齐扭头望着府中小姐一桌的林初灵,因为,上面所雕之人有八成似她,若只是如此,怕不会惹得众人诧异、惊吓,惊慌不已,更有甚者为难的偏过脑袋,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