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冷入骨髓的西北风一阵比一阵吹的紧,刚才因为试图想要爬出去忙出了一身汗,这会儿坐下来,冷风这么一吹,浑身冰凉,牙关咯吱咯吱的打架,小葡萄,小葡萄,张晓轻轻的喊着小葡萄的名字,每喊一声,都似心碎一次,想起这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疙瘩,张晓真是柔肠寸断,不由的发出嘤嘤抽泣的声音。
冷风拂动山间林木树枝,呜呜,呜呜,似鬼魅哭泣,齐朝阳骑在马背上四处张望,忽然,地上出现的一坨牛屎让他喜出望外,看样子好像还是温热的,刚拉不久,用力的夹了夹马肚,朝着深处狂奔而去,心情抑制不住的激动。
这悲伤和难过,就像是逆流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想起这一个月发生在身上的变故,各种心酸全部涌上心头,说到底,前世她不过才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虽然顶着漆器第十九代接班人的头衔,但是除了做漆器,她的小日子过的也和同龄女孩子一样的滋润,没事上上网,逛逛街,唱唱歌,不愁吃不愁穿,而穿了之后,顶着寡妇和孩子她娘的头衔,衣食住行,样样都要发愁,还要随时要拿出杀破狼的勇气对付那帮居心叵测的亲戚,现在还因为自己的好心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张晓能不恨,能不哭吧?
当听到从洞底部传出的哭声,齐朝阳刚才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悄然落地,只是这哭声,好像带着一股魔力,穿透他的皮肤,只抵他的心底,在那别人无法触及的地方,泛起一抹隐隐的疼。
齐朝阳翻身下了马背,来到洞口,稀薄的光照在洞底,那一抹纤细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娇弱。
发泄心中的郁闷之后,张晓决定欧继续奋斗,扬起小脸,隐约看到有一个人影站在洞口,“啊!”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又连忙伸出手掌捂住了嘴巴,硬生生的将那声低呼卡在了喉咙里,瞳孔放大,看着那人影,这荒郊野岭的,莫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成?
笑话,她可是唯物主义宅这世界上鬼魂这一说,深深吸了一口气,她鼓足勇气,再次望过去。
齐朝阳站在洞口,将洞内张晓的举止尽收眼底,柔和的视线之中荡漾着一丝怜惜,张晓这会儿算是看清楚了,在这洞口站着的,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这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完全风干,她已经换了一副和刚才判若两人的神态,声音冷冰冰的问道:“你在上面站了多久了?”
齐朝阳思索片刻,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不是特别久!”
“不是特别久那是多久?”张晓咄咄逼人,齐朝阳嘴角一扬,清润的声音传来:“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吧!”
一,一,一盏茶?那刚才自己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岂不是全被他给看到了?张晓很不客气的瞪一眼齐朝阳,岂不知,就是这一个眼神,齐朝阳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停止了跳动,朦胧的夜色之中,那一个含着警告意味的眼神落在齐朝阳的眼中竟成了动人秋波,尤其是经过泪水洗涤的眼神,那么明,那么亮,一丝复杂的情绪在心头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