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
「那走吧!」他提起行李。
她跟在他后头,带着几分迟疑,就这么走了吗?离开医院以后,她可能再也没机会见到那个男人了。
「学……光皓,我想先去院长办公室跟我爸说一声。」
「也对,你是应该去报备一下,免得他担心。那我先去开车,在医院门口等你。」
「好,我们待会儿见。」
送走秦光皓后,方楚楚来到的却是心脏外科,韩非不在他的办公室,她问一个经过的护士。
「韩医生进开刀房了。」护士告诉她,「刚有个急性心脏病发作的病人临时被送过来。」
意思是她临走前不能见到他了。
方楚楚压下胸臆的愁绪,谢过那个好心告知的护士,转身悄然离开。
其实见到又如何?这几天韩非对她的态度总是冷淡,每天除了例行性检查,绝不会跟她多说一句话,有时她甚至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彷佛带着恨意。
那令她感到害怕,才刚换过的心脏像是又要衰竭似的,疼痛得透不过气。
她飘朝然地走过医院长廊,搭电梯下楼,一步一步走出这个曾霸道地囚禁她的地方。
她的身体自由了,但,心呢?
她身上装着晓云的心!
凭什么?!
开完刀后,韩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喝着凉掉的难喝的黑咖啡,脑海思绪翻腾。
他知道今天方楚楚出院,以往他总会亲自送自己的病人出院,但今晨他有意无意躲着她。
事实上,从他得知晓云的心脏被她夺走了,而且还是他这个主治医生动的手,他便无法坦然面对她。
那天,要不是他拒绝了晓云的求救电话,如果他肯去看看她、陪陪她,或许她就不会发生车祸,到现在依然好端端地活着。
是他害了晓云,是他背弃了她,他不能原谅自己!
车祸目击者说她当时失魂落魄地走在深夜的街头,披头散发,眼皮都哭肿了。
可见有多伤心失神,才会在无意中闯红灯,走到马路正中央,被一辆疾速奔驰的出租车撞上。
「简直就像自杀一样!」目击者如此形容。
韩非只觉得心碎欲狂。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如果当时他赶到她身边就好了,如果他不是留在酒吧,为了另一个女人买醉……
方楚楚!
那女人凭什么动摇他的心,凭什么令他做出错误的决断?
凭什么……夺走晓云的心脏!
更可恨的,她还是方启达的女儿,是他一直视为仇人的方家千金。
拜方楚楚提醒,他解出了方启达办公室保险箱的密码,原来他和自己女儿一样,都将亡妻的忌日设定为密码。
他找到了父亲当年的手术数据,影印下来,一页一页,一字不漏地仔细阅读后,终于找到蛛丝马迹。
手术过程确实有疏失,术中麻醉医生在监控他父亲的生理状况时判断情况不利,于是使用了强化麻醉的手段,可能就是剂量使用不当,引发了急官衰竭问题是责任归属,究竟是麻醉医生自己的判断失误,还是当时主治医生的命令?因为主治医生有权要求执行强化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