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陈秀兰想:她不理会精壮小伙儿提出的条件又怎样,他近不了她的身,远程也不是她的对手。不过眼看王母颊上浮现出异样的暗红,她眉头一皱,最后还是佯在背包翻找两下,不一会儿掏出一支沙丁胺醇气雾剂递过去。
她之前一直没往上面想,原来王母出气不均,正是哮喘病发作的征兆。别的病她可能不清楚,哮喘病她很知道,小时候时常住外婆家,亲见外婆深受其害。
精壮小伙儿见她变戏法一样拿出王母急需的救命药,一脸诧异。
陈秀兰随口瞎扯:“我有些季节性过敏症,严重的时候会用这个。”
精壮小伙儿根本没有听她说什么,只是惊喜地一把接过药剂,甚至看都没看就急急忙忙给王母喷用。看着王母一点点转好,他狠松下一口气。
陈秀兰也松了一口气,30个金银单位,造了七级浮屠。如果当初能有这样对症的药,外婆何必枉死?
有了慷慨赠药这一段,医院之行自然取消,接下来的事情也变得十分顺利。
前头有被揍得动弹不得的大个儿和大块头做榜样,对方再没有人胆敢站出来和精壮小伙儿抗衡。所以他力压众议,任四人装好水和食物,带他们来到一楼西边房间,拆掉钉在北向窗口的木板,说:“正门不好出,你们可以从这里钻过去,到后面绕一下。不过这外头有个沟,不深,就是有些……不太好走。”说到这儿,他的神情显得怪异起来。
络腮胡子三人听了,当先探出头去,一瞬之间又缩进来,脸色跟着变得有些奇怪。
陈秀兰见他们面部僵硬,心里好奇,于是小心上前,扒着窗户往下瞧。只一眼,她便慌忙往后连退两大步,同样没什么好表情。
库房后面被人挖了一道宽沟,不知道本来做什么用,可能安一条排水管道,可能建一面护墙,可能栽一壁爬山虎。如今却积攒着库房里十多个幸存者近1个月的排泄物和各种垃圾,俨然一个公共大粪坑兼户外垃圾场,其中黄汤黑水,恶臭熏天。
她想了想,准备放弃这条路线,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机会。络腮胡子和一字粗眉商量一下,也选择暂时留下来,等着跟她一起回去。曲强惦记着家里的老婆孩子,最终决定一个人趟回去。
陈秀兰从背包里拿出2兜矿泉水交给曲强,见他坚持扛上2大袋面,实在负重太过,很勉强可以走,便说:“外面到处是丧尸,你这样不安全。而且1袋面足够,再多,你这些水只揉面就揉完了。”
曲强笑笑说:“没事。面多一些没关系,用不了就不用,总比要用的时候没有强。”
精壮小伙儿就问他:“你家还能起灶?天然气没断?”
曲强想了想,一拍脑门,嘿嘿笑说:“你不说我差点儿忘了。我家还有几罐液化气,估计凑合能用。”
不必如何道别,一伙人目送他踉踉跄跄走不见影儿,一时重新钉死窗户,各自找个地方吃喝休息。
陈秀兰转悠几圈,直到天黑也没有找到别的出路,只好打算过了夜再说。
谁知道,这一夜过得并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