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奶声直吠。
所有人默。
看着很快被丧尸包围的一人一狗,有人催促说:“快走吧!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救得了她。再说她自己找死,别拖累咱们。”
络腮胡子看一眼陈秀兰,冲着说话的人吼道:“放屁!老子也这么想,你t现在骨头都给嚼烂了!”
“你们先走。”陈秀兰打量了一下下面形势,对他们说:“我随后来。”
她没有算上院子里的女人,可是络腮胡子等三人听了,还是很放心地带着众人走了,留下她顶着一头黑线,独自爬上小区院子的东墙墙头。冲那人喊一声“快过来”,她一边撒飞镖替她开路,一边挥锯割断从墙下往上冒的丧尸脑袋。
那人倒也灵敏,抱着狗狗左躲右闪,很快和她会合。两人自胡同东墙翻出去,一路狂奔,她还不忘对她说一声:“谢谢!”
陈秀兰看一眼缩在她怀里的小西施,刚想说“不用”,余光中忽有血色弥漫。她心中一跳,正眼看过去,只见不远处围蹲着几只丧尸,守着一个还没有咽气的人狂吃。看那人的衣衫制式,不是公交司机是谁!
公交司机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里,对她的路过似有所感,竟然抬起头直直向她看来。那眼神,说不上是绝望还是希冀,让人不忍对视。
她脚步一顿,却没有停留,心中沉重不乐,到嘴的话就变成:“等你真的活下来,到时再谢吧。”
身边的女人气喘吁吁,显然也被公交司机的惨状震撼住了,完全没有留意陈秀兰说什么。
等她们终于绕到库房后面,面对肮脏不堪的地沟,女人不禁止步不前。
陈秀兰有过一次粪坑行走的经历,第二次好过很多。她两步迈进去,伸出双手撑住一楼窗沿往里面钻去,丢下不管身后的女人——人到这里,想活还是想死已经进入个人选择范围之内,她再没什么要说的。
堪堪进到库房一楼,气还没有喘匀,她就听见楼上突然爆发出一片混合着女人尖叫、男人咒骂和丧尸嘶吼的嘈杂声音。
她心里一沉,飞快冲上楼梯,正和一对u子撞个满怀。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被他们救回来的黄家u子,后面跟着两个小孩子和两个年轻女孩,互相推挤着从上面往下跑。她从几个人中间逆行切上去,甫踏上乱哄哄的二楼,一眼便看见在人们纷纷避走的地方,跪趴着一只女性丧尸。它正抓着一个小男孩的脖子撕扯吞咽,吃得血流满面。
距离他们最近的大块头随手搬起一摞书,对准丧尸脑袋狠砸过去。把丧尸砸倒之后,他又举起手边一台电脑,一脚踩住丧尸的脖子,两三下将它的脑袋砸了个稀烂。场中只剩下小男孩血流如注,躺在地上口呛鲜血,喉中“喝喝”有声。大块头擎着电脑,朝他走去。
有人“啊”了一声。
精壮小伙儿两步堵住他的去路,瞪眼质问:“你干什么?”
大块头撩起眼皮瞥了他一下,又抬起头环顾一遍众人,最后瞧见陈秀兰在场,霎时不错眼珠地盯着她说:“正好。有人手上刚沾过活人的血,区区一个将死又要尸变的人,解决起来更不在话下。”说完,丢下电脑,独自走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