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多么狠毒,连狗都不如!”说着说着,竟掉下泪来。
陈秀兰看看躲在她怀里安静舔伤的小狗,四肢毛发无存,略遭火燎,便一手伸进脚边的背包,掏出一支烧烫伤软膏递过去,想了想说:“它不认生的话,可以留在上面跟我睡。”
小三女听了破涕为笑,连说:“不认生,他最不认生!特别乖,对谁都很友好。记性也很好,谁跟他玩过,他都认得出来。”
陈秀兰默,扭头看向小区废墟。那里因为位置相对独立,一夜大火不救自灭。
不久之前,她跟小章子生活在那里。他们习惯吃过晚饭出门溜达,每次遇到在小区院子里撒欢,总会逗着它玩上一会儿。不止,还有小区其他人家养的狗狗,她知道它们每一只的名字,尽管分不清楚它们的主人是谁。
她不由想起老家的笨图和蜜豆。如果爸妈没事,即便在这朝不保夕的末世,也一定不会任由别人伤害它们——当然,她根本不做想象,有朝一日,会轮到笨图和蜜豆保护她和她的家人不受伤害。
到了晚上,众人叮叮当当,用木板把二楼上玻璃俱碎的窗子钉死,防风保暖,准备过夜。有几个女人上来和她商量晚上住宿的事情。
陈秀兰请她们“随意”,她们不依,吵得她大厌其烦,最后明确表态说:“你们住在哪里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有一个底线,就是拒绝跟人共用帐篷。”说完,径自抱着转身进了帐篷,拉上账帘,把一干人等空在外面,置之不理。
没有帐篷,天台风大气温低,自然无法住人。几个女人最终被集体安排在一楼西间,而临时wc则改在被打通的一楼东间西半段。一楼西间封闭已久,潮sh恶臭且接近丧尸,可是和一群虎视眈眈的青壮年男人混住一起相比,她们只好接受这个安排。没有人不合时宜地呼吁“绅士风度”“女士优先”,一切好像回归到原始社会最赤≈裸的状态,礼教、信仰、德道统统弯腰给生存压力让路。
依旧安装好分体式感应门铃,任自己找到一个舒适有安全感的角落静静卧好。她则躲进仓库,狠狠洗了一个热水澡,再出来正好撞见狗狗转着圈儿,好奇地围在她原地消失的地方猛嗅,见她忽又凭空出现,吓得一躲。
她对它笑了笑,好好安抚一番,打发它重新安置好。她自己也钻进被袋,准备拥枕而睡。
一躺下来,陈秀兰顿时觉得头重脚轻,身体微旋,很明显是低血压的人在劳累过度之后最易发生的症状。她不理会,只顾蒙头大睡。谁知道身轻体旋的感觉越来越厉害,她有些受不了,猛一睁眼——哪里还有什么帐篷!
不及思考此身何属,她倒先想起来一个笑话,说福尔摩斯和华生野营过夜,半宿起来看见满天繁星。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的帐篷被偷了。
她的帐篷没有被偷,她能看见它依然好好地支在库房的天台上面,她甚至可以看见紧偎在帐篷一角的影子,可抬头入目却是彻彻夜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