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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由一句的流言蜚语飘进商别离耳中,他已经泛青的脸色黑了一半,另一半是气红的,咬着牙瞪视胆敢回瞪的女子。
这不是安玉儿。他心里响起一道沉郁的嗓音。
他所认知的安玉儿虽然娇气,爱耍小性子,习惯对人予取予求,也不懂什么恭顺,但是她胆子小,脸皮薄,人一多便手脚发冷,哪像此时能振振有词,丝毫不把商、安两家的颜面当一回事,甚至自伤三分以摧毁敌人。
可是他由不能说她不是,她确实是和他做了六年夫妻的安玉儿,耳垂后头有颗米粒大小的血痣。
“够了,玉儿,别为了伤人而损及自身。”巫青墨心疼她的无辜,了解她为何怒不可遏。
和离的两人其实不必交恶,夫妻一场也是一种情分,纵使有名无名也同住多年,彼此撕破脸对谁也没好处,只会加深裂痕罢了。
他看得出来她无意纠缠,有心各行各道,她真的不在意曾经是夫婿的商府大少,离了就是离了,没有回头的必要。
可是对方却不这么想,仍将她视同衣带的佩饰,不放手也不许别人多看两眼,这才激起她反击的怒意。
安玺玉的怒气被安抚,眼神平静的回视巫青墨。“是他先丢刀丢剑的嘛!我不拿盾来挡,难道要被他伤得遍体鳞伤?”
她不主动害人,但也不让人随兴踩她两脚,虽然她曾是任人搓圆捏扁的小职员,可也有尊严,真踩到她的底线她也会喷火,凶恶得教人跳脚。
“有我在,你逞什么强,大夫的职责是医病。唯心病难医,其余再无难事。”
巫青墨指的是商大少病得不轻,自负症无药可医,请她要体谅病入膏肓的病人。
一句“有我在”,令安玺玉早就变节的心软成一滩水。
“我讨厌他老把我和他扯在一块,明明他如愿以偿了,和可柔表妹恩恩爱爱的,干嘛还跟我过不去,他不晓得和离了就不是夫妻了吗?他以什么身分管我?”
管太宽了吧!她已经不是商家媳妇了。
听着她状似撒娇的柔腻软嗓,商别离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他从没想过把她交给别人,他对她仍是有所眷恋的。
“一入商家门,生是商家人,死是商家鬼。”
“听你在放……放气,要死自己去死,我到你坟前上香。”她才不要再跟他纠缠不清。
“玉儿,你的发钗歪了,我帮你重插。”她这脾气呀,似乎越来越暴躁了。
面对一张温柔的笑颜,她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
他笑说,抚了抚她微乱的发丝。
“我帮你揍他,揍到他掉牙齿,成为名副其实的“无耻之徒”。别给自己找气受,人一积郁便内腑受损,轻则伤肺,重则伤心,何苦来哉。”
一说完,他回过身的笑容带着些许冷意。
“适可而止吧!商少爷,做了选择的人不该三心二意,何不给彼此留个退路?”
“滚开,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不容外人插手。”他有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慌,反而更大声驳斥。
“我是不是外人不是由你决定,而是取决于玉儿的心,我正说服她嫁我为妻。”巫青墨笑得无邪,宛如潺潺流泉,能洗涤污垢。
情不在相识时间长短,在于一眼瞬间,就在他看到她嫣然一笑时便动心了,千万思绪尽在梦里相思。
小径上的偶遇并非他们的初遇,在这之前他曾看见她头上缠着渗血白布,偷偷摸摸地走出商府大门,向人打听洗花坞的方向,并且拿垂着流苏的金步摇换银子,好用来打探消息。
那时她还是商府的少夫人,死过一回由活过来,为了不想被休才撞柜寻死,但是昏迷了数日清醒后的她却反倒一心求离。
他看到的便是带伤的她,即使伤势不轻,脸色苍白,可脸上的自信却美得教他移不开目光,尤其是那双充满生气的坚毅眸子。
想要她的念头像发芽的毒蔓不断侵蚀着他的心。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将她转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