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离开后,白允一言不发的回到耳房里调息。
林香儿跟着他进去,才知道他方才是在硬撑。
虽说第一次见面时就在封印之中遇到最落魄的他,可那时候他看起来更像是供奉在冰封里的一尊仙身,离开蓬莱之后,他所表现出来的从来都是一个修行深厚的灵体该有的高深莫测,故而在她的眼里,根本无法想象他也会有这样的时刻。
在他调息的那段时间里,林香儿安静的立在一旁,努力清理着盘踞在心里的疑惑。
自小她便听说了不少关于白允的事情,也知道他曾有过两次逆天的经历,至于后来他被封印之事,那些书上更多的是描述挽香师姑的英勇与机智,却从来没有提过为何要有那一战。
方才萧贵妃说便是落得白允一样的下场也在所不惜,可那到底是怎样的下场?
林香儿又将目光落在他的胸口处,那里的空洞并没有因为调息而有所好转,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难道说,他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曾经的逆天之举。
听萧贵妃话中之意,似乎他也是为了打破生死之规律而逆天。
若真是如此,又是怎样的凡人能够让如此冷情的他为之逆天。
被这样一个修为了得的仙人惦记和保护着,那个凡人应该是很幸运的吧。
林香儿连忙摇了摇脑袋,为忽然冒出的这个想法感到懊恼。
此时白允调息完毕,掀起眼帘触上她愣愣凝在他身上的目光。
看进那双清冷无波的眼眸里,林香儿忽然魔障了一般脱口而出:“你们要逆天吗?你不能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会遭到天罚的!”
她控制不住的有些激动,两步冲到他面前俯身凝视他的双眼。
白允的目光微不可查的怔了怔,随即又变得清远,仿佛事不关己般道:“我知道。”
在他垂下眼睫之后,林香儿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是啊,他已逆天过两次,在蓬莱深海的寒冰之中封印了百年,他怎会不比她清楚逆天的后果。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她又莫名更加焦躁。
他要逆天,与她何干,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表现得如此过激。
她懊恼的甩了甩袖子,假装不在意的说道:“罢了罢了,你的事我也管不着。”
为了化解尴尬,她试图寻找别的话题,忽然想起什么,弯下腰凑到白允面前道:“对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萧贵妃为什么要救天子,她不是和襄王勾结要谋夺皇位的吗?”
说完后,她一脸好奇的等着白允的回答,却见他略掀了掀眼帘,与她迫切的目光触了一瞬便移开,而后径自起身往耳房外行去。
被一个人留在耳房里的林香儿简直要石化了,可是转念一想又安慰自己道,像白允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当然不可能跟她这么个凡人讨论这些八卦之事。
如此,她也就觉得好了许多,于是自我解嘲的笑了笑,而后站直身子拍了拍裙摆,佯装无事的出去干活。
由于无需给天子配药和治疗,白允和林香儿都清闲了许多。
白允除了每个时辰给天子把脉,其他时间都在耳房里调息。
林香儿则趁机展开宣纸,书写给庆菱传递的消息。
当她提起笔的时候,却是一脸的愁眉不展。
自从到了白允身边,白允倒也不避讳她,可是除了知道白允先前当真是在给天子治病,却也没有更多可以挖掘的东西。
“到底该写些什么呢?萧贵妃和天子到底有什么牵连纠缠?”林香儿坐在桌前抓耳挠腮,脚边已经堆了许多纸团。
正投入之际,她没有觉察到身后的窸窣声,直到一个清寒的声音自耳畔传来:“萧环和天子有三生之缘。”
林香儿诧然的侧仰起头,惊觉那副清俊容颜就咫尺之处。
白允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俯身之际显然是看清了她刚刚写的那些东西。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却见他并没有半点要揭露她细作身份的意思,缓缓直起身子,移步至离她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
林香儿顿时被他方才的那句话勾起了兴趣,连忙放下笔,转向白允,露出一脸期待表情:“什么三生之缘,此话怎讲?”
白允顺手端起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一盏茶,闲闲的抿了一口,而后竟十分配合的将故事道来。
原来二百多年前,狐妖修行至关键之处,在历劫的时候受了重创,以狐狸原身修养之际,却被不慎被一猎户捕得。
那猎户原要将她的皮子剐了去换钱与他病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