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开门。
笼在身子周围那不容推拒的魄力忽然撤离,空气又恢复了正常的薄凉,林香儿竟反而有些不适,不由自主的蹙起双眉。
睁开眼时,师父已伴着门板急促撞击在墙壁上的声音踏了进来。
他先是用充满杀气的目光看了白允一瞬,继而快步踱至床榻前查看林香儿的情况。
见她脸上泛着潮红,整个人又是一副虚弱的样子,素来清和的苏瑾眸子里立时腾起了一簇火,转身就要质问白允。
林香儿连忙在这时候开口:“是我身子状况不好,白……公子的灵力又过于精纯,所以过程不太顺利,多亏了白公子耐着性子为我渡气,所以……时间久了些……”
她心虚的说着这些话,自始至终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师父,手上更是攥紧了被衾,生怕被看出什么异常。
她先行将这番话说出来,苏瑾一时也就不好发作,到嘴边的责问也只能生生先咽回去,看了看始终凝视着香儿,一言不发的白允,又转身看向自己的徒儿,充满狐疑的语调道:“当真?”
白允自然不答他的话,倒是他的徒儿确像是承受不得灵力,难得乖顺的半倚在床头,垂眸敛目的应道:“当真。”
既然到了这个份上,苏瑾也就无话可说了,俯身替爱徒掖了掖被子,安慰道:“既然元气还未恢复就先好生歇着,师父便不扰你了。”
林香儿见他靠近,生怕他是要来掀被子,吓得直往里缩,又怕被他看出异样,只能强撑着假装无事。
这左右为难如坐针毡的焦躁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师父催促着白允,两人都出了屋子,留下她一人,她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自从有了那一日的经历,林香儿对渡气这件本是为她续命的事情,便生出了些异样的情绪。
于是当下一次轮到白允为她渡气之前,她一个人坐在床榻上,却是百般的不安。
明明还有好几个时辰,她却已是翻来覆去,辗转纠结。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她似乎很害怕又像那日一般被他渡气,如此的相处会让她想起在前世镜中看到的一些东西,特别是那些原本是她这样的修行之人不该看的。
纵使她知道那些并非是如今的她,可一想起那些也都是属于自己前世的过往,便也忍不住羞愧难当。
她和白允竟曾那般的亲密过,这简直令人惊讶。
就算排除掉对师父的畏惧,只要一想到那些羞人的场景,她就控制不住的面红心跳。
即便和最近亲的师父也从来不曾那般相处过,更加确切的说自小便是孤儿的她从来不曾和任何人有过那般亲密的行径。
那样的画面着实让人有些害怕,以至于在玄宗秘境里,她亦是半掩着双目看过那些情境,可是回想起昨日被他的气息包围的感觉,她却又自心底里,不为人所知的地方,偷偷的滋长着一些期待。
怀着如此忐忑而又复杂的心境,林香儿终于盼来了白允。
她提心吊胆的配合着他的渡气,可奇怪的是,他竟只是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而后以掌心贴上她的背脊,将源源不断的灵力输送到她的血脉之中。
今日的渡气异常的顺利,很快就得以结束,而整个过程中,他虽然十分温柔的待他,却再没有半分越矩的举动。
照理说,林香儿应当松了一口气,却在他起身告别之际,莫名有些泄气。
或许当真是怕跟被师父发现,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吧?
可凭着他的性子,定然不是怕招惹麻烦的,也更加不可能畏惧师父的威仪。
林香儿躺在床榻上控制不住的来回揣测,简直焦躁难当。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香儿的身子渐渐有了些起色,每日可下床到庭院里走动几步。
院子里的花渐次都开了,师父和白允常常一同陪着她去赏看。
这样的日子过得着实有些尴尬,特别是白允,自那日后便保持着这般时远时近的距离,当着师父的面对她甚是疏离,可又总是在不经意间做出些亲密的举动,比如在师父转头看向别处时,忽然自两人相触的袖下握住她的手,或是故意在师父差点儿要看到的瞬间吻一吻她的额头。
一开始,林香儿只以为是巧合,渐渐的却发现他这根本就是故意的。
还有他做的这些事儿,实在是彻头彻尾的,一点儿也不符合他的过往的身份,道貌岸然的外表,还有清冷的性子。
林香儿简直快要被他招惹疯了,却又碍于师父不得不隐忍。
她于是暗暗在心底下定了决心,待到哪日寻得师父不在的时机,她一定要好生找他讨伐回来。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日竟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