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利萧太太适时递上红茶,制止他满足烟瘾的冲动。
“是的,夫人。”夏尔接过红茶,扬起慵懒的微笑戏谑地回应。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声名狼藉能够沾得上绅士的边。
“又参加变装舞会?”布利萧先生翻弄着衣杆,埋首在茫茫衣海里,寻找夏尔特别订制的纳粹军装。
“嗯。”夏尔垂首轻啜,氤氲的目光不着痕迹地透过杯沿梭巡,喉头涌上一股刺痒的骚动,却极力按捺着。
“怎么又扮盖世太保?”布利萧太太不赞同地看向坐姿散漫的少年。“扮来扮去都是这个,不嫌腻吗?难怪让人冠了个‘纳粹小子’的奇怪称呼。”
“因为这样才能满足那些人对我的幻想,替那些喜欢制造舆论、进行批判的专家学者们制造点新鲜话题,否则他们枯燥乏味的生活没得宣泄,满肚子苦闷。”
“噢,夏尔……”布利萧太太皱起鼻子,对他调侃的言论颇不认同。
“噢,亲爱的。”布利萧先生抢在老婆大人高谈阔论之前扬声制止。“这孩子难得过来,你可别用你那套训人的话把他吓跑。”
布利萧太太咯咯笑道:“我可不认为他是单纯为了拿衣服而来。”
“又开始替别人编纂罗曼史了。”布利萧先生悄声咕哝,挥挥手示意夏尔进试衣间换装,以免沦为老婆大人丰富幻想力里的虚拟男主角。
搁下热红茶,转身之际,夏尔瞥见茶几一隅的另一只瓷杯,抿起唇不发一语的拿过军装,转进左侧的试衣间。
刷一声,长臂推开米白色的缇花垂帘,拉环发出尖锐的声,打开灯,一个贝壳状的糕点一路滚进他的视线里。
夏尔的眉宇蹙起细痕,看清楚这贝壳状的蛋糕正是布利萧太太最拿手的点心。
望着无家可归的小蛋糕,他的脸部线条软化了数分,嘴角微微勾起极浅的笑意。
寻思片刻,瞟向试衣间内侧的隐藏式壁橱,夏尔嗅出了些端默掩睫窃笑,若无其事的拉上缇花垂帘。
须臾,柔和灯光下的试衣间,传出一阵轻快且愉悦的口哨声。
幽暗的壁橱里,菲菲曲起双膝,蜷成球状,小脸懊恼的靠着膝头,藉由门边的隙缝透入的光犀瞪着盘子上的小蛋糕。
布料的窸窣声传了进来,菲菲不住屏息,为了缓和频率过高的心跳,她冷汗直冒的小手探向小碟子,捏起一块贝壳状的小蛋糕,凑至嘴边轻轻咬下。
嘎咿一声,壁橱的暗门毫无预警的被扳开。
她呆呆地扬眸,蛋糕尚含在嘴爆傻愣愣地迎上突袭成功的纳粹军官,嚼也不是,吞也不是,双颊一片燠热潮红。
英挺美丽的纳粹军官,只手斜撑于墙面,慵懒地俯望,像个态度嚣张的盖世太保,挑眉质询。“为什么故意躲开我?”
“我没有……”明明是他躲着她呀,怎么能反过来指控她?
“那你是在这里跟谁玩躲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