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他的命运女神不要放手,不要像那些许下承诺却总是转身离去的人,将他遗弃在冰冷的荒地。
菲菲的泪水滂沱的持续落下,一步又一步,她飞快的缩短彼此的距离,来到他的身后。
这副颠覆巴黎艺术界、上流社会情与欲的美丽身影,总是以高傲的优雅与全世界划清界犀以堕落而糜烂的方式抗议命运的荒谬。
此时此刻,远比这座城市还要璀璨的孤傲身躯,却是如此颓然,毫无形象可言的席地而坐,彷佛在等待,彷佛在期盼;等属于他的命运玩笑几时结束,盼属于他的纯真救赎何时降临。
菲菲泪流不止,缓缓蹲下身,让额心靠上他刚直的后背,垂下红透的双眸,就这么傻兮兮地抵着他。
夏尔双肩一震,面色却平静而温柔,感受到沁柔的野姜花香味,浑身的防备顿时放下。
“谢谢你……谢谢你答应我不去。”菲菲扬起今夜最明灿的笑容,带着浓重的鼻音反覆道谢。
拿开嘴边的短烟,仰望星空的夏尔徐缓的闭起双眼,感觉体内的矛盾冲突逐渐平缓。
只要她一个碰触、主动靠近,总能轻易抚愈他亲手割裂的伤口。
她在他荒芜的心里播下一颗种子,刚开始只不过是冒出绿芽,稍一不察,已成浓密的林荫。
空荡荡的胸膛中不再只是冰天雪地的荒凉,不再只有他孑然一人的身影,开始有了沛然的生气。
她不是天使,她是他仅存的最后一份纯真,是他宁愿割弃一切都想留在心上的宝物。
“你可别弄错了,我是因为觉得厌烦才没参加宴会,不是因为你。”即使防御已然松动,夏尔依然不肯正面投降。
“每次都说谎骗人……”菲菲小声的咕哝。
“你在嘀咕些什么?”听不真切背后的低语,夏尔不悦地扬声。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菲菲退开抵得泛红的前额,让他顺利转过身,毫无阻碍的与她目光交会。
“真的没说什么?”夏尔傲慢地挑眉,凑近蹲得发麻索性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狼狈人儿,犀利的蓝眸反覆审视着她。
她笑着,甩落一串串咸咸的泪珠,然后有些欣羡地低喃道:“来到巴黎后,我还不曾参加过变装舞会,真可惜,要是刚才能跟布利萧先生借一件古董洋装的话,也许我们可以……”
夏尔蓦然拉她起身,拿开隔着彼此的纸盒,随意搁放在地上。
“夏尔?”
“等我一下,一下就好。”他将额心贴上她的,轻轻吁出一声叹息。
菲菲知道,他是透过这样的体温传递,平息他内心的矛盾退缩。看似无坚不摧的冷心,其实藏着最是不堪一击的脆弱。
夏尔需要她的守护。
只是,他太容易不安,总是擅自决定两人之间的距离,伪装成不屑她的靠近,但他孤寂的意志却一再向她发出求救讯号。
“亲爱的松鼠,你愿意跟我跳一支森林之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