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离她越来越远,丝毫不顾她撕心扯肺的喊叫,还是一径地飘然离去,留下无尽的黑暗和寒冷。
那伸手不见五指、寒彻心扉的冷黑,和那椎心刺骨的痛楚让她清醒了过来,她慢慢的睁开双眼,随即发现自己身处在柴房。
她怎么会这里?娘呢?娘不是来看她了吗?
慕容流月疑惑地想坐起身,但她才稍稍一动,浑身尖锐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气。
她躺着直喘气,挨打的记忆也在这时回到脑海里,让她明白一身的痛楚是从何而来,四周一片昏暗,也让她明白自己昏睡很久了。
这时,门外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没多久,柴房的门被打开了。
不知来人是谁,慕容流月强忍着浑身的痛楚缓缓地坐了起来,一声女性的嗓音随之响起。
“你醒了?”
就着屋外黯淡的光犀慕容流月看清楚了蹲在眼前的秋月,“秋月姊姊,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困难地问着,全身似火灼般的痛。
秋月拿出火折子点燃蜡烛,回答说:“是大夫人说她不想看到你,要我将你关在这里的,她还吩咐不让你吃饭。”
唉,大夫人这么做实在太残忍了,真不知她怎么会狠得下心对待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子?秋月直想着。
她是趁王宝秀睡了,这才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来看看慕容流月,帮她擦药。
慕容流月闻言神情木然,已经无法再做出任何响应了,只是随着秋月的动作看着自己手臂上、身上到处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秋月一面看、一面叹息,口中也不住的嘀咕着。
可是慕容流月还是没有表情地看着秋月小心的帮她擦药,只有药涂在伤口时传来的,才让她皱了皱眉有了些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秋月终于擦完药。
“秋月姊姊,辛苦你了,真谢谢你。”
“谢什么?咱们同为下人,你的苦处我很了解,可是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因为大夫人说你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秋月体贴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没关系,我不怪她,况且,我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慕容流月一样不想让唐之毅知道这件事,以免引来一阵轩然,她受苦没关系,可是她不能再害他们母子反目成仇了。
看她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秋月忍不住问:“月儿,真的没关系吗?天气很冷,你关在这里又没有饭吃,这样你能受得了吗?而且你真的不怪大夫人、不恨大夫人?”这事若换成了自己,怕早就气疯了,哪还能这么冷静。
慕容流月只是淡然一笑,“秋月姊姊,若易地而处,说不定我也会这么做,所以我谁都不怪,也谁都不恨……没关系,我真的不碍事,别为我担心,夜深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月儿,我真是服了你了。好了,你自己多保重,有机会我再来看你,我走了。”秋月的离去,也将唯一的光源给带出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