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他只是走远了一些,远远地看着那个女孩儿和她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看着她为了别人去出生入死,看着她为了别人去打零工、卖早餐,看着她为了别人去做傻事,当傻瓜,被人利用,被人玩弄。他怎么会放手?他怎么会放心?他只能不眠不休地守着那个毫不知情的女孩儿,只能每夜每夜地坐在灯下,利用自己和那个女孩共同的心跳,小心翼翼地来到她的梦中,感受她的幸福,抚摸她的痛苦。同时悄悄地告诉她,没关系,不要怕,就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背叛了她,都不要绝望,因为还有一个人,愿意等着她,等着她终有一天,能够张开沉睡的眼睛,看清那个总在最寒冷时,守着她,握着她,给她温暖的那个人的脸。
侧卧在沙发里的殷咛,闭阖着眼,却有一滴无语的泪,正渐渐地从那眼角处沁出,越来越sh,越来越sh地倏然一行,滑落她的鬓发。
师兄,这个故事不好。能改吗?
能,你想怎么改?
一个温暖深沉的吻唇,轻轻地压落在那片鬓发上。
不知道。只是,可以不悲伤吗?
咛,记不记得你9岁那年,因为捉弄了教官,被他一怒之下打得遍体鳞伤的那晚?你奄奄一息地躺床上,哭着喊身上好痛,你哥哥当时对你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什么?他说,在这个世上,只要活着,就会有痛。你会因为痛而放弃生命吗?你哭着说,不会。
殷子枫俯着身,抱紧了她。在她耳边轻语。那被拥抱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温暖。
嗯。我记得。殷咛紧紧地扒在他的怀里,颤了颤睫毛。
同样的,咛,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爱,就会有,悲伤。你会因为悲伤,而放弃爱吗?
……
一阵音乐声,突然自暗夜寂寂的耳畔处响起。蜷缩在沙发上的殷咛蓦然间睁开了眼。寂暗中,小屋的枕头旁边,此时正闪烁着她手机来电的提示光。
四周,寂寂无人。
她忡怔地看着那手机的闪光,用了好几秒钟方才确定,刚才的一切,果然是梦。
“睡了吗?”同一时间的另一间房里,推门而入的破发出的一问,也同时让殷子枫闭合良久的眼睛,为之一睁,而醒。
“没有,我只是,闭目养神。”殷子枫平静了一下呼吸,鼻息间,似乎还依稀残余有咛刚才那鬓发上的柔香。
也许,下一次再利用同心咒进入她的梦里时,可以试着在她的唇上,轻轻地汲取一吻?她应该是能接受的吧?必竟,她对自己是没有戒心的,何况,还是在她自以为的梦中。
转念至此,殷子枫的嘴角不禁微微一动,笑意轻柔。
“我忘了,因为同心咒,你是睡不着的。”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么晚了,有事?”殷子枫敛起嘴角边那个不经意的笑,同时避开了同心咒的话题,懒懒地看向破,心里,却是一片警惕的清明,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有多强大,谨慎面对,是绝对必要的。
“我想让你,看一样东西。”破凝视着他,嘴角清冷,目光黑沉。
看着那一闪一闪的在不住唱响的手机,沙发上的殷咛停了几秒,方才全身无力,懵懵懂懂地坐起身来,拽过手机,同时用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了下面颊,居然真的有泪,还sh了一片,连忙用力地眨了眨眼,平定住心绪。
“喂?”她按下了手机的免提键。
“总裁密令,15分钟内赶到总部,领取你的死亡任务。”手机那边,是殷子夜冰冷淡漠的声音。
“可是,三个月的时间还没到。”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腕表,凌晨4点。心,不禁为之一个紧缩。出了什么事吗?
“有变。”
殷咛闭了下眼,静默两秒,方道:“是。”
挂掉电话,她开始迅速穿衣。
“我要是你,就不会去。这么晚,非ji即盗。”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公公,正半靠在枕头上,用目光深沉的鸟眼,打量了她。
殷咛瞟它一眼,没理。匕首、飞钩、手机、钥匙……
鸟不禁用翅膀捂住喙,长长地打了个呵欠:“好吧,死亡任务是吧?也许,能比傻乎乎等着那个死人脸回家,更有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