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弘负手站在几案之后, 听着外面的雨, 想着事。
偃珺迟帐中,浴桶里的水面冒着热气, 片刻后营帐里面便热气缭绕。偃珺迟一边沐浴一边想着方才见到的谢弘。她日思夜想,终是见到他了。只是方才不过短短看了看他,连话都没怎么说上, 实在太过匆忙, 都怪她这浑身污泥。待她沐浴后不知还能否再见一见他。思及此她便低笑了一声,时辰已经不早了,她急什么?此后日日能见着他。仿佛她已然忘记在天都天子为他及卫姒赐婚定下婚期之事, 忘记她与他自那以后便再不曾有过多言语。
帐外的侍女进来为偃珺迟添了数次水, 偃珺迟沐浴完毕。行囊中的衣服早已湿透, 侍女送来的是一件布衣。
“公主,这是二殿下差人送来的。”侍女双手奉上道。
偃珺迟接过那件布衣, 命侍女在外候着。在皇宫之外, 偃珺迟更衣时不让人服侍。
更完衣,偃珺迟又命侍女进来将浴桶撤走。侍女撤走浴桶, 偃珺迟站在营帐中,听外面的雨, 想着不知二哥是否睡下。雨声哗哗响,她又想晋国天气如此,想必二哥万分辛苦。她站了片刻, 回神, 二哥无事, 她悬着的心放下,现下她得去见见医者,她要亲眼瞧瞧疫疾。
偃珺迟方要抬步便听帐外有人道:“珺玉公主可已歇下?”
侍女放浴桶去了,帐外无人。偃珺迟张了张唇,此刻他亲自前来,她又忽然不知如何应对。须臾,她终是冲着帐外道:“未……”
“曾”字尚未出口,帐帘便被掀开,谢弘一身银甲站在门口,巍然如山。偃珺迟轻轻吐出那个“曾”字。两人四目相对,相视良久。
“二哥可好?”
“珺儿可好?”
两人忽然同时开口,出口后都一愣,接着两人又异口同声:“好。”
“此地不是你该来的,你暂且好生歇息,待明日便与十一一同回去。”谢弘道。
“二哥不是早已下令这里只进不出?”偃珺迟道。
谢弘沉着脸:“你自然不同。”
偃珺迟立即道:“晋国疫疾凶险,我若离开,定有无数人效仿离开,若因此惹得别处发生疫疾,我便是大周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