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愤怒的打砸声中,杨哲飞跟老吴打个眼神,两人悄然离开现场,然后他佩服的说道:“我相信你不是送礼当上教导员了,这手不错,而且连修工事的人都给省下来了。”他指了指还在闹腾的村民。
教导员嘿嘿一笑,没有反驳,转头去到外面,不一会儿远处大院里经过两个小时休息的官兵又精神旺盛的唱了起来:“…流血的伤口不流泪,举旗的杆子不下跪,攥紧的拳头不松手,过河的卒子不后退…人活一口气,难得拼一回,生死路一条,聚散酒一杯…”
……
“大帅,现在情势危急,还得早作决断啊,秦皇岛昨日夜间已经被鲁军攻陷,今早上咱的探马就在昌黎、抚宁外围一带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不能再拖了。”统领关外奉军的第一路军总司令张作相焦急的做着张作霖的工作,这位大帅正因为军队顷刻间被打散而伤心欲绝。
不过怎么说也是几经沉浮的人物,要想击垮这位神经粗大的匪帅,一般挫折根本无力办到,再生了一小会儿闷气,他站起身来到地图旁,看着上面粗大的箭头沉思片刻:“王子安对咱们退出关外、不再参与其两方决战的要求作何回复?”
“交出武器方可撤退,否则他们将会继续攻击,而且还要求我方赔付两千万银元作为战败求和的赔偿金,日后不得踏出关口一步,不得参与关内势力逐鹿中原的战争。”
“砰”能随身跟着张作霖到处跑的物件,价格肯定不菲,不过巡阅使阁下浑然没有在意,整个东三省都是他张家的,又岂能把一件古物放在心上,顶天觉得好看或者用作装格调的东西,当下一生气便将其砸碎在地:“两千万,好、好、好…”这占到了东三省税收的大半,怪不得他如此失态。
他的脸色变得潮红,面孔有些扭曲的看向张作相:“部队大都收拢过来了?”
“咱在燕河营、卢龙、滦县等地都设置了收容机构,经过收拢,溃逃各部多数聚集到一起,还剩下部分小股散兵散落在各地,这些却需要时间了。”
“不用管他们,来不及了,留着给鲁军添堵吧。”张作霖拿手指狠狠点在地图上:“点齐所有兵马,全军朝秦皇岛压过去,枪弹也别省着了,拼死搏一下,冲过去,咱还有复起的机会,冲不过去,再说缴械投降的事情。”
“现在就怕鲁军在热河的部队冲出来,那咱们可就完全被动了,说不得整个辽西走廊都得让给他们。”张作相还是有些略微担忧道。
“我已经答应关东军的要求,在某些地方做出让步,他们担保可以阻碍鲁军对东三省的进攻。”该装孙子绝不称雄,张作霖深谙保命之策,否则历史上郭松龄倒戈他就得嗝屁着凉了,那会儿正是日本人出兵救他一命:“这次进攻就让双喜的第三混成旅跟郭松龄茂宸的第八旅打头阵,现在咱剩下的部队,也就他俩人的争气点。”言语中充满了对其他各部听闻战事不利争相逃命的不忿。
“万万不可。”张作相大惊失色道:“大公子的第三旅是您的卫队,他们要是再折进去,您的安危可咋办?”
“我意已决,就这样办吧。”张作霖来到门口,想了下开口说道:“若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刻,日本人会用军舰将我等护送回奉天,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
“吹冲锋号,进攻。”张学良放下望远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决定的却是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可由于败退过程太快,火炮等重武器丢失甚多,他们这次只能指望于手中仅存的少量山炮、迫击炮当做支援火力。
因此炮火支援未能持续多长时间便停止,所能造成的只是将鲁军依托村庄、土丘建立的阵地炸起一阵阵泥土,接下来身穿军大衣、头戴狗皮帽的奉军官兵开始以散兵线向鲁军阵地发动进攻,作为当下国内少有的紧跟时代潮流的军头,张学良所部的训练早把凭借密度增加单位火力的做法改掉,并对鲁军的ca典稍加改造后形成了自己的一套。
不过他的军队相对于奉军内部算是不错,可比起鲁军还是差了一大截,至少在火力投送上两方便不是一个数量级,因此当第一次进攻被打退后张学良的脸色变得铁青:“给昌黎发电,要求航空队加入到对鲁军阵地的攻击。”
“是。”郭松龄虽然跟张学良一样都是旅长,可人家是少帅,非自个能比,乖乖的回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