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卷(上)
萧明宸笑呵呵地说:“好吧,不过我看父皇的意思可是很明确嘛。”
萧明睿淡淡道:“这可说不好。”
萧明宸见他那种闷***的模样,不由得鄙视道:“二哥你就装吧,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呢。”
萧明睿叹道:“有什么高兴的,父皇的身体,实在是让人担心。”
这话的确是他的真心话。
虽然说建武帝给他们的压力很大,但是对方毕竟是他们的父亲,是他们曾经从小就十分崇拜的人物。
在面对建武帝时,萧明睿难免心中有些复杂也是难免的。
萧明宸听他这么说,脸色也是有些黯淡,想想与建武帝之间的一些温馨的过往,和父子二人相处的时光,不由得眼中也是带着悲伤。
“希望父皇能够保重身体才好。”
萧明宸这一刻是真心的。
萧明睿也是真心的。
他想要的是堂堂正正地上位,而不是用一些阴损手段对付自己的父亲。
也许建武帝会有些警惕,可是萧明睿自己却明白,他永远不会做出那一步的。
没过些天,到了元宵那日,建武帝似已经恢复了健康,还在元宵那日与民同乐,观赏京城的花灯。
建武帝一出来,一切就都完全不重要了。
因为他就是解释。
对皇帝生病的猜测也在此刻消失了。
他要的,也就是这样一个结果而已。
过了元宵节,一日萧明睿带着儿子萧文质入宫去了。
建武帝似乎对这个孙儿倒是很喜欢的,虎头偏偏还不是个怕生的,胆子也肥得很,抓着建武帝的胡子,拔下了几根龙须,可把萧明睿看得冷汗涔涔的。
建武帝却不以为忤,还大笑起来,赏了虎头一块随身的玉佩。
老年人总是对隔辈的孙子更容忍些,更慈爱些。
“这小子胆子倒是很大,这挺好。我们萧家就没有胆怯的懦夫。”建武帝笑道。
萧明睿擦了擦汗:“那是父皇不跟他计较。”
“我跟我孙子计较什么?”建武帝不以为然,搂着虎头玩了会子,不过他别看表面上精神不错,可是最近却是十分容易疲惫的,才没多久就有些累了。
萧明睿赶紧让人把儿子抱下去了,目光微动,掩藏了藏在心底深处的担忧。
“明睿,你在礼部做的也不错……这样吧,最近朕打算让你去吏部视事。”
萧明睿有些吃惊,吏部可是六部之首,掌管着全国百官的升降调遣,而吏部尚书也被称为天官,在这里是最容易接触到百官的地方,操控着升降调迁,可是很容易结人脉的地方。
“你先去做吏部左侍郎,正好最近左侍郎丁忧回乡了。”
萧明睿沉默片刻,跪下谢了恩。
到此刻他也没有太多激动之色,其实他已经明白建武帝的心思了。
也许建武帝不舍得权力,可是帝国是不能没有后人的,他必须让萧明睿经过更多的试炼,考验他的能力,或者检验他的忠心,或者让他培植势力。
萧明睿从御书房出来,去了礼部交接了一下部务,第二日他就要调任吏部了。
果然,这消息一传出,就引起了许多人的猜测。
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建武帝在培养继承人了。
而也有些不甘心的,在暗地里上蹿下跳。
天气回暖,二月二龙抬头过了之后,气温一天天上升。
这一日,楚王请萧明睿去楚王府喝酒。
楚王现在其实也没怎么闲着,他是在翰林院挂着职的,是翰林院学士,偶尔参与一些编书的活动。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情,费不了多少时间和精力的。
楚王平日的日子也是十分悠闲自在的,相比其他兄弟而言,显然他的日子过得很是舒适。
楚王府也是雕栏玉砌,幽静美丽,两兄弟在湖上泛舟对弈。
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楚王执黑,萧明睿执白,此刻棋子正纠缠在一起,难分敌我。
楚王忽然自去一子,被萧明睿吃了一大片,眼瞅着就要输了,最后却是勉强才能保住局面,但还是十分凄惨。
“可叹啊,二哥,咱们兄弟下棋,我可是从没下赢过你呢。就像面前这盘棋,我只要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可不敢争锋了,不行了,输了。”
楚王摇头感慨道。
萧明睿眉毛微动,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既如此,我也不是那赶尽杀绝的人,兄弟之间不必如此,还是和了吧。”
楚王微微一笑:“这却是不错。”
两人似在说棋局,但话里话外,谁又会不明白其中的意味呢,因此到了此刻也是无需再去掩藏什么了。
一个时辰后萧明睿离开了楚王府。
楚王独自一人在舟上垂钓,早春的湖面还有些微寒,但料峭春风吹酒醒,楚王独自品尝着药酒。
这艘五明瓦的大船有不少房间,俱都是布置清雅以招待客人的,此时便有个白面中年人走到船头,叹道:“王爷这又是何必呢?您未尝没有争的力量。”
楚王不置可否,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以他的身体情况根本不足以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
因为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承受那每日的辛劳。
当皇帝是十分辛苦的,以他的情况根本撑不了多久。
有命挣没命花,那有什么意思?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白面中年人摇摇头,在边上坐下,“其实以王爷的贤明,如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