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荆靖静静听着她说话。
“下回协商时,你可以把重点放在迁移新址上。”
孙卉紫惊讶地笑了。“我正有此打算呢!关口先生,您确定您不是律师吗?”
荆靖噙着笑。她是个坚持理想的人,学维确实遇到强敌了,果然是一场硬仗。
不过,不也正是她坚持理想的态度让他着迷不已吗?
他啜了口茶。“安养院的搬迁是势在必行。”
但是他的理智不容许儿女私情阻碍自己的计划,哪怕是她,就算对她再怎么着迷或佩服也不可能。他喝着茶,用力咽下喉头的梗塞。
她知道,点点头,而后叹口气。
“舍不得?”他问。
她又点头。“嗯,这地方看似是我在帮助他们,其实受惠的人是我和我妈。”
温热的马克杯暖了她的手心。
她早该忘掉在孙家时受尽冷漠嘲讽的过往,但她就是忘不了,只能安慰自己或许就是这些过去,造就她努力成功的生活。
“我家长辈重视门户,但我妈只是平凡女性,他们无法接受她,所以欺侮她。我妈在我大学时得了严重的忧郁症,医生说唯一药方就是离开让她有压力的地方,所以我用功读书,毕业后通过考试,还在实习时,我就带着妈妈离开家里。也是那时,妈妈接受医生的建议,来大爱当义工,和这群可爱的老人相处,她渐渐变得开朗。所以,大爱的老人对我有恩,我会倾尽全力帮助他们。”
“不惜一切?”
“嗯,不惜一切,而且马力全开。”
荆靖看着温热的茶杯。倾尽全力?如果有一天,她发现他就是那个投资客,她会倾尽全力来对付他吗?
或者该问问自己,如果她倾尽全力来对付自己,他该如何反击?
“或许你可以多了解投资客的想法,任何补偿方式都是可以协商的。”
她笑了。“真希望我的对手是你,因为你太好说话、太容易心软了,如果和你对上,我的胜算会大大提脯而且一定可以争取更多呢!哈!”
事实,她的对手的确就是他。
有一天,两人必须针锋相对时,他的理智会让自己冷静,让自己无情,她会以为自己不曾认识他。他不会对她笑,口中说出的话全以利益为唯一考量,他不会再是安养院的恩人关口先生,而是土地掮客荆靖,那个让商界畏惧的男人。
“我再去倒杯茶。”她说,拿起自己和他的马克杯,起身离开。
秦爷爷走了过来。
“来帮忙吗?年轻人。”
荆靖还是答得简单。“路过。”
秦爷爷呵呵笑。“年轻人不老实喔,不会有人在台风夜开车出来闲晃的,你是专程来看小卉的吧?”
他没说话。
秦爷爷感叹。“小卉这女孩很好,她的正义感和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今天安养院要不是有她的帮忙,我们这些人早就流离失所,哪像现在还有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