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说,只要是人类就可以进入圣殿取得长巫珠吗?”
“雪深,长巫珠只有擅长巫术或者使用巫术的人类才取得走。”
叶也高大身躯一震,背上的斧头烁烁作响,“是那个女人!”白茵,那把下巴抬得比天还要高的女人!
月下孤星伸手阻止那把已经按耐不住的斧头,提醒道,“我们可还在圣殿内。”长巫珠已经从圣殿内消失,原本生机盎然的圣殿逐渐败落,干净而整齐的殿内,开始出现了龟裂的痕迹。宛如光鲜亮丽的女人迟暮,渐渐露出了干涩的皱纹还有那张了无生气煞白的脸。
倘若在这殿内大动干戈,他们不死也得半残。
…………
商以沫醒来,已是四天过后,原本热的要命的身体突然降温了,把所有能往身上盖得东西全部搬来,也无法阻止她那瑟瑟发抖的身体。
饭饭站在身前一声不吭,就这么冷冷看着,眼沉如井水,无波无澜,硬生生的,还有一丝危险。
“要不你把你所学的仙术给散了吧。”妖术与仙法在体内斗争,自己的身体被药制约着,无法控制这些乱窜的灵术,身体怎么受得住。
“不要!”商以沫死命摇头,“本就学的七七八八,要是散了仙术,我还不如一只五百年的小妖!”
“你的修为有三千年。”
“修为有三千年,妖术却修得还不如一千年的小妖。”嘴唇瑟瑟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你的天赋都用在哪里了?”
“识字。”
“然后呢?”
“识字。”
“还有呢?”
“识字。”
饭饭忍无可忍,“除了识字呢?”
“认字。”
“……”
“真是白当这么多年的妖了!”饭饭叹气。
他当初是不是求错人了?不该让司命教她妖术躲过天上的那群?可是仙术又是谁交给她的?乱了乱了,当初他到底还安排了什么,才会让她将仙术与妖术都学的这么七七八八!
记忆还是断层,灵线没有找全,他根本记不得、也记得并不清晰,当年,自己到底还做了什么事情?
商以沫呼了几口气,吹出的白气点点荧光烁烁,眨眼凝成了冰,“先不说这个,饭饭,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饭饭猫耳动动,略带稚嫩的小脸点点笑意蔓延。
“女娲土再加上紫魄、青魄灵线,足以让我化人。不过还化不完整,模样只能保持在十岁的样子。”如果三魂锦帛能用上,或许可以变回他原本的模样,但是那样做的话……以沫她很有可能会与他一样,想起那些,他并不想让她回想起来的记忆。
他也学会私心了,到底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和凡人一模一样了?!
商以沫缩成一团,紫色的衣裙破破烂烂,看起来像只奄奄一息的小仓鼠。饭饭忽然张开双臂,从商以沫的身后将她抱住。他明显感觉到了商以沫全身一震,发抖发的更厉害了,心跳如雷,面色苍白。
“如果冷的话,先抱着我。”
“啊?”
她的声音细小的已经快要听不见,但是饭饭的身体真的很暖和,就像暖暖的阳光围绕着她。
…………
百湄生微微垂眼,看着不请自来的一群人,笑的妩媚,“稀客上门呢。”
白茵手上的法杖刺人眼球,另一只手上还握着一个小球,灰色的,里面蕴含着丝丝流光,像是一个能量球。
“这颗珠子,送你们了,可是星蕴国的宝贝。”白茵将手中珠子扔向盘腿坐在一旁的米米,眼神睥睨,“感谢我吧。”
白暖风从米米手中抢过珠子,扔还给了白茵,“这颗长巫珠,我们不需要。”他家小妹绝对不会那么好心。
白茵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食指纤纤,懒散的指着白暖风的鼻子。
“一向大气不出,凡事不敢吱声的哥哥竟然也会鲁莽做事了。长巫珠对你无用,不代表对你后边的那只妖无用。”
“你,你简直不是人。”
“怎么,想谋害妹妹我吗?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儿,娘亲,绝对不会原谅你的噢。”
百湄生侧目望去,白暖风孱弱的身子骨被气的不住颤抖,眼神惊慌,心下掂量,怕是这颗珠子有些诡异,不得经手。
白茵却不给百湄生反应的机会,将珠子往白暖风的怀里一送,唇角翘起。
“小妹深知哥哥溺妹妹,既然如此,便帮了妹妹这个小小的忙也不足挂齿。”说着,飞身便不见了踪迹,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
“长巫珠?”百湄生打算将珠子细细看看,却不慎,被珠子烫伤,纤细白嫩的手一时之间,竟化作了一截白骨。
米米心一窒,吓了一跳,“这珠子,小湄是碰不得的。”白骨触目惊心,见着百湄生痛苦的眼神便知,那该有多痛。
“这颗珠子得想办法脱手,留在我们这里,百害而无一利。”白暖风声音温和,将珠子握紧,眼神中退缩与前进并驱,艰难的斗争着。
百湄生一时之间没了主意,猜测不到商以沫会有什么想法,更猜不到对于商以沫而言,饭饭那个万事通会有什么想法,左右不得进退,只好道,“再等三日,小主便可醒来,到时候再说吧。”
“饭饭照顾主子,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
“小湄,不是你说饭饭那小胳膊小腿办不成事儿的嘛?”
“妾身有说过这句话么?”瞥眼,冷箭嗖嗖作响。
“呃,没有……”白暖风缩了缩脖子,君子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和妖精不能一般见识,尤其还是只女妖精。
不过被长巫珠伤成这样,还有心思开玩笑,百湄生还真不简单。
…………
被“啪啪啪”香诓了的七日总算是熬到了头,再加上百湄生从中央圣殿带回来的水,让这几日的生活过得不至于惨不忍睹。
商以沫从里边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惨白,但看起来,似乎是没事了,众人转眼,落在了突然出现在商以沫边上的少年身上。
年纪看上去不大,稚气的面孔稍显成熟,一身黑衣,一头黑发,简简单单,无拘无束。
那双明亮且笑意满满的眼睛内镶嵌着的却是一双紫色的眼瞳,神秘,炫丽,带着点点凝聚的温柔,像是闪烁着无数星辰的夜空。
商以沫连打了几个喷嚏,整个脑子醉醺醺的,仿若喝了好几大罐的烈酒,问饭饭到底给她施了什么术,饭饭却是闭口不提。
还没来得及叙叙旧,“老朋友”便找上了门。
“以沫!以沫!以沫!”
听着这嘹亮且豪迈的声音,百湄生揉揉耳朵,眉心微蹙,米米眨眨眼,大叫,“是那个拿斧头的肌肉男。”
叶也一进来,便抓着商以沫的手臂,急道,“以沫,长巫珠怎么在你们这?”
商以沫被晃得有些生疼,原本就花的眼睛更花了,“别晃了,再晃,脑浆都要糊掉了。”
“呃,以沫,你真会开玩笑。”
“叶也?”商以沫皱了皱眉头,眯着眼,勉强能看清这个不速之客,“什么长巫珠?”
她死睡了七天,这七天除了和饭饭接触外,并未接触任何东西,何谈什么长巫珠,再者,她现在是只妖,怕是碰不得那什么珠子的。
“主……主……主子。”
米米有些踌躇,一听叶也口中的长巫珠便知自己定是惹了什么麻烦,她求救似得望向百湄生,却只看见那把遮着百湄生一张脸的可恶云扇。
“小主,这长巫珠此时确实在我们这儿。”百湄生摇摇云扇,神情傲然,不容侵犯,“不过,这颗珠子,是有人好心送的我们。”
饭饭的目光一瞬停留在了百湄生的骨指上,眼神微暗。
“以沫。”
商以沫沉了目光,“是那个白茵。”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很针对他们,之前对于那个女人的目的她不想多做猜测和研究,只是如今这样的形式,对她可没有什么好处,而且,这个破地方她一刻也不愿再呆下去了,得快些离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