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那是因为太夫人比谁都要清楚年轻寡妇想守寡,可说是难上加难,还不如殉节,也可以不必忍受夜晚的煎熬。”
经她这么一说,云景琛不禁联想到什么,目光一凛,旋即逼问八姑。“我大嫂真是殉节的吗?谦儿说过他娘亲口答应,要看著他长大成人,将来娶妻生子,又怎么可能殉节?”
“相公是说……”芝恩一直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如今看来,愈来愈有可能。
“难道大嫂是被人害死的?”
他咬了咬牙。“尽管当时祖母已经生病,也无法开口说话,可是八姑自认为最了解祖母的心思,该不会真的做了什么?”
“二爷猜的没错,确实是奴婢把毒药加进鸡汤里,骗大奶奶喝下的。”八姑也爽快地招了。
孙氏一手搁在额头上,简直快要晕倒了。“天哪!天哪!小翠,快来扶著我。”她叫著伺候的婢女。
“怎会出这种事?”云贵川跌坐在椅上嚷道。
芝恩想到谦儿因此失去了娘,没娘的孩子有多可怜,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不禁气到哭了。
“你这人好狠毒!”
“奴婢只不过是遵循太夫人的命令,云家的媳妇儿若有一天成了寡妇,担心她们守不住,想要改嫁,还不如殉节,换来另一块贞节牌坊,这一切都是为了云家著想……”
她对老主子的忠诚之心,可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能够理解的。
“太夫人尽管口不能言,但奴婢最为了解她的性子,相信她一定会夸奴婢做得对。”
“三叔、三婶,你们可都听到了?”云景琛铁青著脸,磨著牙说。“不只我娘,就连大嫂都被这对主仆给害死,等伯公和堂叔他们来了之后,要让所有人知道她们所受的委屈。”
云贵川惊跳起来。“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祖母,要是传出去也不好听,咱们自家人明白就好,不必让云家其他亲戚知道……”
“是啊!是啊!”孙氏也赞同丈夫的话。“反正你大嫂都已经死了,还不如说是殉节,将来还能得到一块……贞节牌……牌坊……”
在云景琛厉目瞪视下,她的声音愈来愈小。
“为了云家的名声、为了贞节牌坊带来的荣耀,究竟要付出多少代价,牺牲几条人命才够?”他要的不过是个公道,以及还无辜死去的亲人一个清白。
“难道真要让我娘和大嫂含冤于九泉之下才甘心吗?”云家的名声若要靠虚伪和谎言才能建立起来,还不如毁了它,重新开始。
“这……”云贵川夫妇登时语塞。
云景琛又看向此刻躺在床榻上,脸歪嘴斜的老妇,抡紧双拳,恨恨地说:“不必担心,您还是云家的太夫人,我云景琛的亲祖母,身为云家的子孙,会继续奉养您一直到您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
不知是否听懂云景琛的话,太夫人眼角蓦地滑下两行泪水,嘴角流著唾涎,发出不明的声音,像是在祈求孙儿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