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娘子这些天辛苦了”,一遍很宠溺的帮萧绮揉着所有能揉的地方……——
淅淅沥沥的春雨落在楼船甲板上,宁清夜撑着油纸伞,和钟离楚楚并肩站在船头,一红一白的长裙勾勒出曼妙身姿,宛若终年不化的冰山旁边燃着一团火焰。
钟离楚楚嫁给了许不令,已经从少女变成了人妻,精心点缀的水润红唇轻咬,垫着脚尖眺望雨幕,眼中的思念与期盼没有任何掩饰。
与之相比,宁清夜还是往日清清冷冷的模样,腰背挺直不苟言笑,似乎只是出来走个过场,但岸边每有风吹草动,那迅速转过去的目光,还是显现出了心底的那丝期盼。
钟离楚楚和宁清夜,原本算是江湖上认识的金兰姐妹,关系还不错,可自从在南越,楚楚出馊主意让清夜‘被迫参与’后,清夜就不想和楚楚说话了。
楚楚知道清夜脸皮薄,明明还是个雏儿,某些地方却和许不令有了深入交流,对她有意见很正常,对此倒也不介意。见满枝和崔小婉已经回到了船上,许不令估计马上就到了,钟离楚楚率先开口道:
“清夜,今晚上……”
“你打住。”
宁清夜微微眯眼,往旁边站了些,下意识用袖子遮挡身后:
“我今晚陪着满枝和陈姑娘,你再出馊主意让许不令对我……那什么,以后咱们恩断义绝。”
钟离楚楚碧绿双眸中显出几分笑意,偏头在宁清夜的裙摆上瞄了眼:
“怎么能叫馊主意,我是瞧你在旁边看着无聊,才……”
“你怎么不自己尝试下?你知道那样多……多难受吗?”
“我见师父挺开心的,以为你也会喜欢。”
宁清夜脸儿时红时白,哪里愿意聊这种事儿,又往旁边站了些,直接不说话了。
两句交谈的工夫,马车在楼船踏板外停了下来。
许不令一袭白衣如雪,撑着油纸伞从车厢里走出来。萧绮紧随其后,脸上被折腾出来的淡淡春意尚未隐去,当着两个小姑娘的面,眼是有点不自然,含笑点头打了个招呼。
许不令跳下马车,搀扶着萧绮走下来,回头招手道:
“楚楚,清夜,这么大雨怎么还跑出来接我?”
宁清夜不太会表达心中情感,瞧见许不令后,或许是不想让许不令看出内心想法,只是平淡道:
“楚楚非要出来接,我怕她一个人等着无聊,就出来了。”
钟离楚楚了解清夜的想法,此时自然开口拆台:
“谁说的,方才满枝回来,要和你讲北齐的事儿,你都没心思听,让满枝赶快去睡觉,满枝拉都拉不住。”
宁清夜眨了眨眼睛:“这和陪你出来接人,冲突吗?”
“……”
钟离楚楚想了想,好像还真不冲突。
许不令摇头轻笑,拉着萧绮走上甲板,抬手给了楚楚一个熊抱,稍微掂量了下:
“楚楚,怎么瘦了?是不是太想我吃下不饭睡不着觉?”m
萧绮在跟前看着,钟离楚楚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挣脱出怀抱:
“相公,绮绮姐在呢。”
萧绮端端庄庄地站在背后,肯定犯不着和小姑娘吃醋,很有大妇气度地含笑道:
“楼船上又没外人,没什么的。”
“是啊。”
许不令脸皮很厚地点头:“刚才在马车里面,我被绮绮抱着啃,你是没瞧见你绮绮姐那如饥似渴的模样,恨不得把我生吞了……”
“许不令!你别血口喷人!”
萧绮脸色蹭的一红,抬起绣鞋就在许不令小腿上踢了下,发现周边的丫环在偷笑,又连忙转身跑进了船楼里。
许不令呵呵轻笑,松开楚楚,又看向望向别处的清夜,张开胳膊就往过凑。
宁清夜本就脸皮薄,肉麻话都不会说,哪里敢当众和许不令亲热,察觉不妙连忙想退开,可惜她的身手,哪里躲得开许不令。
猛然被抱进怀里,宁清夜顿时焦急起来,用力扭动肩膀:
“好了,让你抱了,你放开我……呜呜”
四唇相合。
宁清夜话没说两句,便被后仰揽在了胳膊上,嘴也被堵住了。
许不令眼含笑意,托着宁清夜的后脑勺,撑着清夜瞪大眸子没反应过来,捞起清夜的修长右腿,摆出了一个很浪漫的姿势。
大庭广众拥吻,把不少丫环弄的面红耳赤,惊呼出声,连楚楚都脸红了下,咬了咬下唇。
宁清夜懵了半天才回过神,身体瞬间绷紧,手忙脚乱地在许不令身上拍打,却挣脱不开,直至脸儿红到了脖子,许不令才住嘴。
“咳咳你……你这厮……”
宁清夜连忙站起身来,用手儿擦了擦嘴,面红如血,连眼泪都快出来了,瞪了许不令一眼,快步跑回了船楼。
许不令心满意足,抬手勾住楚楚的肩膀,在甲板上扫了眼,奇怪道:
“其他人呢?”
钟离楚楚见清夜吃瘪,眸子里有些幸灾乐祸,偷偷从袖子里拉着许不令的手,柔声道:
“师父她们去芭蕉湖的龙首山庄了。满枝她们仨刚回来,舟车劳顿有点累,正在歇息。玉芙倒是不知道,方才听说你回来,就跑去二楼了,说是有事情要忙,到现在都没下来。”
“嗯?”
许不令皱了皱眉头,奇怪道:
“这丫头,有什么事情比相公还重要,她在哪儿呢?”
钟离楚楚抬手指了指船楼上方:“好像在书房里。”
许不令点了点头,也没走楼梯,直接飞身而起,跃入了楼船二层的窗户……——
二层书房内,早已不似往日那般空旷,十余排书架整齐摆放,上面罗列着肃王许家近一两年的安排、以及天南海北传回来的消息。
为了查阅方便,各种消息都得按照日期和事件编排成册,以方便萧绮事后查找,其中有不少都是不能外传的密事,比如许不令弑君等等,这些东西自然只能由身边人来整理。
靠窗的书桌后,身着襦裙的松玉芙,和往日在国子监帮爹爹备课时一样,认真把乱七八糟的消息抄写在宣纸上,然后裁剪修订成册子。
面前除开笔墨纸砚,还摆着一个朱红色的酒葫芦,喝酒会影响思绪,松玉芙基本上也只是写字手酸了,会拿起来把玩两下。
今天许不令回来,松玉芙显然没法静心工作,在清夜和楚楚翘首以盼的同时,也会时而抬起头看看许不令回来了没有。
丫环豆豆每隔一会儿,就会端着热水上来换茶,瞧见自家小姐偷偷摸摸的样子,奇怪道:
“小姐,你怎么不下去等呀?待会老爷回来就得去芭蕉湖,错过了咋办?”
“过几天再见一样的,我不急。”
“小姐是不急,我急呀。小姐要是见不到老爷,我岂不是也见不到了。”
“……”
松玉芙满眼无奈,看了看豆芽似的小豆豆:
“你才多大?巧娥和月奴都不急,你急什么?”
她们俩可急了……
豆豆抿了抿嘴,想说句‘饱姑娘不知饿姑娘饥’,却又不敢。
主仆两句话的功夫,马车终于出现在岸边,许不令从上面走了下来。
松玉芙回过头来,从窗口瞄了瞄,眼中明显有惊喜,却没有起身打招呼,而是有点紧张地低下头,当作什么都没发现,希望能蒙混过关,拖到许不令去芭蕉湖。
只是许不令什么都可能忘,媳妇却不了,很快就从窗口飞了上来,落在了书桌前。
豆豆吓得一抖,脸儿顿时红了,连忙欠身说了句“老爷好”,然后就捂着脸跑了下去,一副羞死了的模样。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的摊开手,询问道:
“阿芙,豆豆怎么了?”
松玉芙抱着书本,做出认真工作的模样,小声道:
“豆豆一直都这样,不用管。相公回来啦?嗯,红鸾姐在芭蕉湖,你快过去看看吧。”
许不令可没有马上走的意思,来到书桌后,低头在松玉芙的脸侧瞄了瞄。
松玉芙眼神忽闪,有点躲着的意思。
“怎么?男朋友回来不高兴啊?”
许不令挑了挑眉毛,双手从松玉芙的胳膊下面穿过去,绕到身前的衣襟处,双手颠了颠。
已经成婚一年有余,松玉芙早就从青雉少女,蜕变成了珠圆玉润的小媳妇,衣襟的规模虽然赛不过大枝,但分量还是挺足。
松玉芙出身书香门第,性格温婉,哪里受得了这个,连忙放下书本,握住许不令的手:
“怎么会呢。我高兴着,就是……就是……”
许不令直接把松玉芙抱起来,在椅子上坐下,把她放在怀里,抬手抚着臀儿:
“就是什么?”
松玉芙本就好生养,裙摆下的规模不小,被夫君占便宜有点扭捏,稍微躲了几下,才小声嘀咕道:
“红鸾姐不是有喜了嘛。本来大家都特别高兴,湘儿姐让绮绮姐也生一个,绮绮姐不敢,彼此推来推去的,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让我来。我又不敢反驳几个大姐姐,然后事情就定下来了……”
许不令抬起轻拍了下,眼神微凶:
“就为这事儿?不想给我生十几个娃儿?”
松玉芙连忙摇头:“我怎么会不想,女儿家相夫教子,天经地义。但我和满枝差不多大,满枝整天我还小,连门都没进。几个大姐姐也还没怀上,我一个小丫头,怀个娃娃被她们伺候,多不好啊。”
许不令有些好笑:“这有什么不好的,今后也没什么太大的仗要打,有的是时间陪你,我亲自伺候你就是了。”
松玉芙低下头去:
“就是太急了,怎么也得满枝进门再说,到时候我和她一起生,满枝胸脯那么大,肯定会带小孩子。”
满枝带小孩?
三岁下馆子听评书,四岁拜把子烧黄纸,五岁闯荡江湖纵横四方,六岁看透世事退隐山林……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想满枝带娃的场面,连忙把这乱七八糟的念头扫去一边,低头亲了玉芙两口:
“别想这么多,顺其自然就好。走吧,我们去芭蕉湖看看。”
松玉芙从许不令身上起来,勾了勾耳边的发丝:“相公你去吧,马上要渡江了,事情好多。待会绮绮姐还要忙,我得在旁边搭手。”
许不令见此,有点不好意思,含笑道:
“辛苦娘子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比被相公逼着抄书轻松多了。”
“……”
许不令回忆了下往日把玉芙丢下钟鼓楼恐吓的场面,老脸一红:
“倒也是……”
—
芭蕉湖畔的龙首山庄,距离岳阳城约莫四十来里,天上春雨连绵,过去还要不少时间。
天色已经快黑了,按理说应该明早再过去,但许不令哪里等得住,在船上慰问一圈儿后,便冒雨上了马车。
夜莺坐在外面驾车,不认识路的小麻雀思念主子,也跟着一路过去。
下雨天气冷,小麻雀本想找个软和的地方蹲着,可低头瞧去,一马平川,想想还算了,只是蹲在夜莺的肩膀上,让夜莺梳理羽毛,享受着久违的暖心伺候。
只是夜莺好久没见许不令,作为贴身丫环,心里面肯定思念,在路上走出一截,老马识途也没什么可注意的,便把小麻雀留在外面驾车,自己跑进了车厢里。
小麻雀:?
许不令靠在软塌上看着窗外山水美景,思绪已经飘在了几十里外的山庄里。瞧见夜莺钻进来,含笑道:
“小麻雀可想了你两个月,不体贴一点,小心被陈思凝勾搭去了。”
夜莺微笑了下:“依依出了名的讲义气靠得住,和我情同姐妹,岂会朝三暮四被别人一点小恩小惠拐走,是吧依依?”
车厢外,正准备负气而走找玖玖的小麻雀,听见这话又停下了翅膀,喳喳回应两声后,蹲在马鞭上,认认真真地驾车。
许不令摇头轻笑,往旁边坐了些,留给夜莺一个位置:
“想公子了?”
“是啊。”
夜莺从来不脸红,此时自然也一样,来到许不令旁边坐着,好奇道:
“听江湖传言,年前塞外马鬃岭,曾有九龙乱战,打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应该是公子的手笔吧?满枝方才正在讲路上的经历,磨磨蹭蹭半天讲不到这一茬,吊人胃口,公子给我讲讲呗。”
许不令知道夜莺博览群书,很喜欢江湖人物的典故,反正路上没事,便开口说起了马鬃岭那惊心动魄的一夜。
夜莺十五岁跟着许不令,如今已经快十七了,早已经出落成大姑娘。虽然身材纤瘦很苗条,比较平,但肤白如玉肌理匀称,加上灵气十足的脸蛋儿,看起来另有一番别样味道。
许不令回来二十多天,和陈思凝同吃同住,没机会和小婉亲热,心里肯定有点不正经。讲着讲着,手就放在了夜莺肩膀上。
夜莺见状,自然而然靠在了许不令怀里,抬手去解许不令的腰带。??
许不令话语一顿,摊开手道:
“夜莺,你做什么?”
夜莺抬起眼帘,表情认真:“公子你讲你的,我是丫环,夫人经常说我不开窍,让我在需要的时候伺候公子,免得公子四处拈花惹草,我觉得公子现在就挺急的。”
许不令挡住夜莺,略显无奈:
“夜莺,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女儿家要矜持,我调戏你,你要羞答答躲着,哪有这样光明正大上来就占公子便宜的?巧娥都没你这么虎。”
“巧娥是没机会。”
夜莺眨了眨大眼睛,抬起头来:“那公子急不急嘛?不急我出去驾车,一样能听的。”
“……”
许不令张了张嘴,轻咳了一声后,继续道:
“那天在马鬃岭下,公子我单人一枪,闯入温润如蜜的虎口……嘶慢点……”
“呜……公子,你在讲什么乱七八糟的?”
“将就着听吧……”
滋滋
……
春雨潇潇,马车在官道上渐行渐远。
小麻雀站在车厢外,回头看了看,又无奈地看向淅淅沥沥的雨幕,喳喳叫了两声,好像是在说‘鸟鸟也想吃大虫子’……
一章一万字的话,倒数第二十章。
最后一卷,女主再不出场就没了,这章只为了让女主露个脸,很水几乎没剧情,但不写就神隐,还是得写。
今天九千字更新,明天要被迫相亲,早上走,晚上回来就八点多了,肯定没法更新,大家明天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