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自然是很小心。
观察了许久,总算在今天搭上话。
刚刚三少爷说她聪明,看来应该是有希望的。
能让三少爷看上就好了。
二少爷那房中即便是姨太太,哪一个不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即便四姨太生不出孩子,进出也是好几人跟在旁边递茶递水,谁又敢对她不恭敬了。
“念过书是吧。”
“是。”园儿喜孜孜回答,“回少爷,四书五经念过一些,《女诫》是从小读熟的。”
“那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班门弄斧?”
园儿一呆,隔了一会才说,“知道。”
“解释来听听。”
园儿这下才发现三少爷脸色不善,连忙跪下,“少爷对不起,是我多嘴了,请少爷别生气。”
“来这之前,秦姨没向你交代一些什么吗?”
“少爷,您别生气,都是我不好……”
“你们一个一个惹火我,又一个一个求我别生气,传出去好像我多难伺候一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朱时京是妖魔鬼怪,专门吃丫头,不然怎么没隔几个月就要找新丫头。”
园儿急得都要哭了,糟糕,她惹三少爷生气了。
上个丫头据说被派去厨房,那她呢,该不会也要去厨房吧?厨房又是煤灰,又是油烟,夏天时更是热到不行,晚上还要轮流起来顾火种,那是苦到不行的差啊,她可不想去那里,弟弟们的前途还靠她呢……
“茶。”
大概是看园儿被骂,玉儿那一盏茶端得战战兢兢,茶杯与杯盖不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朱时京抬眼一看,玉儿的手,抖抖抖。
烦。
一个一脸懊恼,一个满脸畏惧。
他还真的是妖魔鬼怪吗?
正当这时候,门外传来声音,“时京?”
朱时祥的声音。
朱时京放下茶盏,“二哥,我在。”
来人大步走了进来。
三十岁,一脸精明,身形也高大得多。
朱时祥一进屋子,见一个跪着哭,一个站着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摇了——这群丫头也真是,讲不听,教不会,看不清,好似人人都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天命真女,可以取代柳诗诗。
“时京,来去后院走走。”想想又补上,“莲花开了。”
朱时京果然起了兴趣,“是吗?”
他昨天才去后院看过,花苞挺饱满,但没一朵开。
“我叫你嫂子早晚去荷塘瞧一眼,她刚跟我说已经开了。”
朱府后院极大,有荷塘,有梅林,还有牡丹,紫藤等各种花卉,说来也奇怪,那莲花总是晚上吟琴湖两三旬才开。
朱时京习惯让每年的第一株莲花入画,因此一两日就过去看看,听二哥说水塘已经花开,便跟着一起朝后院走去。
初夏黄昏,天气十分凉爽,两兄弟坐在凉亭里,喝酒赏花,聊些往事,分外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