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自己不周到。
布料有点粗,不过就像她说的,还算干净。
在她的帮忙下,朱时京解了外衣,躺进了那布料有点粗,棉絮也没展平的旧被子。
见他望着自己,丫头又问,“要不要喝点水?”
点头。
于是她又把他扶起,慢慢的喂了他半碗水。
大概是喝了水的关系,他觉得喉咙好多了,于是试着再讲话,“……嗯……被子……嗯……被子给我了,那你……睡哪?”
这次发热真的很厉害,就在不久前,他还想要她扶自己回竹院的,但现在,却不这样想了。
竹院那些位阶比较高的丫鳜总会不遗余力的在他发热时力求表现,而且总会等到他发怒之后才收敛。
她刚刚喂他喝水时,他脑中突然想,如果是她来照顾他,应该会好些。
他相信她只是想照顾一个病人,而不是想要争取什么机会。
“我跟春晓挤一挤就好。”说完,桃花笑笑,“她只是讲话比较急,但人不坏的,你别介意她说的话。”
“你刚刚讲,晚点要自己去跟阿……”惊觉自己差点讲出“阿婉”,朱时京连忙改口,“跟婉姐说?”
“嗯,在这里做事,就得守这里的规矩,没经过同意,留个人在主人家当然不行,所以我得去跟婉姐说一声,婉姐最多罚我一顿,不会赶你的,放心好了,等会我去找大夫,让他来给你瞧瞧。”
朱时京迷迷糊糊中,真的隐约觉得有人来给他诊脉,说了什么也不清楚,没多久,就闻到药的味道。
没力气起来,有人扶着他,小心翼翼的把药一点一点的喂进去。
米汤,药,米汤,药……
有入每隔着一段时辰就来喂他这两样东西。
他发热时一向是这样,昏昏沉沉,要三五日才会好上一些。
于是等他真正的睁开眼睛,心里也有数,是几天过去了。
刚好这时,柴房门开了,小丫头端着一碗不知道是米汤还是药的东西进来,看到他睁眼,一喜,“你醒啦?”
点头。
“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
“那就好。”小丫头把碗先放在地上,“我扶你起来坐一会,躺了这么久,一定很不舒服。”
“我睡多久了?”
“四天。”
朱时京看她那碗黑压压的药,“请大夫……要不少银子吧?”
“当然,萧大夫出诊一趟要好多钱。”
见她说得坦诚,朱时京笑了笑,“揽钱不容易,不肉痛?”
“肉痛的。”
“那还给我请大夫?”
“我又不会看病,当然得请。”小丫头笑笑,拿起刚刚搁在地上的碗,用汤匙舀了递到他面前,“喝吧,大夫说了,你这病是大暑大雾造成的,来得急,去得也快,再喝几帖药,就会好的。”
看着她笑语晏晏喂他喝药,想起她说“说不定少爷们办这活动,只是想帮帮那些渔人大哥”的样子,还有她在馒头包里塞的那五百文防身钱,朱时京忍不住笑了——接着,又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