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
他懒懒睨去,就见杜小佟抿着嘴低笑,他无奈地摇着头。
算了,看在她替他备了白饭的分上,他就大人大量不和她计较。
天初亮,孩子们赶在上私塾之前整理房间,将被雨打湿的床板桌椅什么的全都抬到外头晒太阳,要是修复不了的,就再找些木板回来凑合着钉制。
杜小佟巡过田后,回屋却没瞧见蔺仲勋,问了在厨房忙的银喜,才知道——
“刘叔家的屋顶也塌了?可就算塌了,也不该是找一两去,他又不是真的泥瓦匠,他昨儿个只是在上头帮忙递东西而已。”
银喜削着红薯,不住地笑着。“昨儿个一两那身飞檐走壁的功夫,可不是只有咱们瞧见,屋外头围了一票人呢,男男女女都有,大伙都看直了眼,就连那泥瓦匠都问一两有没有打算拜他学艺。”
杜小佟抿着嘴没说话。昨儿个的事她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更晓得屋外那些小姑娘看一两的眼光代表着什么。刘叔家里有两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刘叔在打什么主意实在是昭然若揭。
“小佟姊,一两抢手得很呢,刚刚刘叔来时,就连胡大叔和邱大哥也来了呢。”银喜抬眼偷觑她的反应。
“他抢手?田里的活一样都不懂,什么忙也没帮上,一点用处都没有,居然也抢手得起来。”是男人就得要会干田里的活,得要把田里的事都摸透,可偏偏他种啥死啥,她已经不敢指望他。
“小佟姊,一两生得很俊美。”她好心地提醒。事实上,打她头一次瞧见一两时,便觉得一两简直就像是天仙下凡,卓尔不群,别说庄稼汉,怕是里的官家公子都没他那与生俱来的华贵气质。
“男人长得俊美是毒。”
“可有不少姑娘就偏爱这毒。”
听银喜这么说,杜小佟不禁沉默。她沉默不是因为银喜说得有理,而是因为在意……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她竟在意起他了?她不能在意他的,她不能的……
“小佟姊,要不我替你去瞧瞧吧。”银喜瞧她敛睫不语,将红薯搁下,双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
“你去跟他说,房里还没整理好。”话一出口,杜小佟不禁愣住。
她在说什么?明明要说任由他去的,为何说出的话却是背道而驰?
银喜笑吟吟地道:“我马上……欸,一两,你怎么回来了?”
杜小佟背对着门,听银喜这么一喊,绷紧的胸口瞬间松懈了下来,教她不由微攒起眉。
“我不该回来吗?”蔺仲勋好笑地反问,大步踏进厨房。
“可是刘叔不是要你去帮忙吗?”
“我又不是泥瓦匠。”他走到灶边替自个儿倒杯茶。
“所以你就这样回来了?”银喜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扫看他和杜小佟。
“本来说要留我用膳,但我没习惯在不熟识的人家中用膳。”他仕着杜小佟的颜面,秉持敦亲睦邻的原则才特地走这一趟,不代表他就得接受他人款待,再宅那用意实在明显到他都懒得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