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让一两娶妻,甚或与他有暧昧似的。
“韩大娘,并不是我不愿替一两张罗,而是我连一两出身如何都不清楚,又要我怎么答应这婚事?”杜小佟微微动气,语气微厉地道:“话再说回来,我这儿不是什么高门深院,大娘不需喊我当家,这底下的人婚配之事,根本不需要透过我,只消找对方谈即可。”
杜小佟动气是因为她和住在镇上的韩大娘不曾来往,这村里的闲言闲语也不至于会流到镇上去,而韩大娘说得意有所指,分明就是托她作媒的邱家在她耳边嚼舌根。
她跟邱家不曾交恶,如今竟为了一两毁她清誉,难道邱家人会不知道这世道对寡妇还是严苛的吗?一句闲话都能让人将她往死里打的。
像是没料想到杜小佟竟有这把硬脾气,韩大娘微怔了下,正打算陪笑几句时,外头传来——
“银喜,这位是谁?”
银喜回头,就见蔺仲勋已经大步踏进屋内。
“一两,这位是韩大娘,她来是要给你说门亲事。”
“亲事?”蔺仲勋微扬起眉,瞥了杜小佟一眼,就见她眉眼不抬,像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反倒内心大喜,暗忖她八成是因为旁人替自个儿说媒不快。
就说,他心底都不舒坦了,她怎能快活。
“你就是一两……”韩大娘不住地打量着他。“果真是人中龙凤,无怪邱家非要我谈成这门亲事不可。”
“我已有婚配,这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蔺仲勋摆了摆手,示意韩大娘可以先行离去。
“是——”韩大娘一双眼不住地朝杜小佟身上瞟去。
蔺仲勋似笑非笑地望着韩大娘不语,那笑意教她莫名的通体生寒,不敢多作停留,扯了几句话便赶紧离开。
瞬间,这周遭的气氛凝滞了下来,银喜笑着打圆场。“一两,原来你已经有婚配了,何时要成亲?”其实这话说来也很怪,如果他已有婚配,实在不该卖身当长工,这一卖就是三年,后来又被小佟姊追罚到四年,如此一来岂不是担搁了姑娘青春?
“随口说说而已。”蔺仲勋没好气地睨她一眼。“小佟姊,我先跟你说好,往后别人家的事少派我去,我吃你的拿你的,没道理到别人家里忙吧。”
杜小佟始终垂着脸不语,然而此刻不语的心情却不似方才的。
先前是被气到不想说话,现在是错愕到说不出话。初闻他有婚配,她的心了下,心想自己的猜测真是准确,然下一刻他却说是随口说说,心头针扎般的感觉竟不药而愈,教她无声地叹息。
怎会如此,她竟会被他一言一语左右得如此彻底……
“小佟姊?”
杜小佟吓了一跳,身子往后倾。“你不声不响地蹲到我面前,适意吓人吗?”
“我不是要吓人,只是等不到你回话,想确定你是不是睡着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岂可能睡着?”杜小佟索性站起身,拉了拉被她坐到发皱的裙。“我要去处理肥料,别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