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仲勋脸色瞬间刷白……夜香?!该死,他吃了多少用夜香种出的五谷啊!
见他脸色大变,杜小佟忍遏不住地放声笑着。“你不懂的可多着呢。”事实上只有菜田才会用到夜香,可她不打算告诉他,省得他往后打死也不吃菜。
见她一扫阴霾,笑露贝齿,哪怕他正处在震愕暴怒之中,她的笑意都像是沁凉泉水,一点点浇熄他的火气,教他不自觉地跟着扬笑。
是说这种田的学问,懂得愈多,愈能挖出黑暗一面,简直就跟人生没两样。
接着几天,蔺仲勋受到重托,天天得要照料那一瓮肥料,教他脸色一天比一天还要铁青。
幸好,杜小佟认为菜叶不够,所以打算到清河对岸那头割些野菜回家泡肥,本来是要独自前往,但是在银喜和四个孩子的坚持之下,她只好带着蔺仲勋出门,令他能暂时脱离苦海。
一路上,背后有人在窃窃私语,前头有人在指指点点,但杜小佟仍然抬头挺胸地赚因为她已经一再地告诉自己,她没有动心不会动心,况且她跟他之间一点私情都没有,她可以无惧这些闲言闲语。
可到了清河爆明明已不见人烟,她依旧走得极快,甚至无视蔺仲勋的存在。
背着竹篓跟在她身后的蔺仲勋见状,假装痛吟了声,教她不禁顿住脚步,像是想到什么,急问:“伤口疼了吗?”
“还好,八成是竹篓刮着了。”
“竹篓拿下来,我瞧瞧。”
“在这里?”他是无所谓,但他不希望听见任何伤害她的流言。
杜小佟顿了下,才发觉自己有多大胆,忍不住微恼地道:“就跟你说我自己来就好,现在好了,要是你的伤更严重该怎么办?”
“我皮厚得跟牛皮没两样,刮个几下也不会怎样。”事实上他的伤每晚都有包子替他上药,早已经好得差不多。他佯痛也不过是要吸引她的注意罢了,他打从心底厌恶被她漠视的滋味。
杜小佟唇掀了掀,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放缓了脚步,踏过了清河的便桥,远远的便瞧见似乎有人在清河上游工作。
蔺仲勋微眯起眼,瞧见寿员领着工人,心想动作倒是挺快的嘛,动工的方向也对,清河是从狐影山而下,上游正是最狭窄的水弯处,是最容易泛滥之处。
过了清河再往西走一段路便是狐影山山脚,在入口处有一大片的赤竹林,他来过几次,这里的路算是已经摸熟,本以为她还要往山里赚岂料她就停在竹林前。
“你要做什么?”
“有竹笋。”
“在哪?”他抬头望向竹林,他眼力极好,尽管竹林随风摇曳,依旧遮挡不了他的视犀可他却怎么也瞧不见竹笋。
“……你在干么?”杜小佟怔怔地看着他。
“找竹笋。”
“你知道竹笋长什么样子吗?”笑意缓缓地爬上她的唇、她的眼,她必须用力地抿住唇,才能让自己平静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