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
“奴才……”福至心想要不要先给他斟杯茶消消火,但又怕茶还没斟好,他的人头会先落地。
正左右为难之际,单厄离已经踏进殿内。“皇上。”
福至瞪大眼,不敢相信好不容易把这笨蛋给打发赚眼前又自己跑来送死……他是真的很想死在皇上剑下不成?
“想比划,等阿福把话说完。”他有满肚子的火,打上一天一夜也不见得解气。
“不,臣只是要禀报已经逮着了山贼乱党共五百二十八人,眼下正在逼供是否尚有在逃党羽。”
蔺仲勋点了下头。“知道了。”
“皇上,今儿个一早,奴才收到户部补上的账册,而其中教奴才感觉古怪的是这儿。”福至见他的怒火稍霁,搁下茶水,摊开账册,指着其中一处。
蔺仲勋睨了一眼,突地撇唇哼笑了声。“户部是当霜雪米是金子不成?”一石两千两……这和他当时听见的可是相差了千倍。
“可不是吗?但仔细瞧瞧,这上头的字体塞得有点勉强,照奴才判断,这个金额恐怕是被窜改了两次。”
“账册是谁写的?”蔺仲勋懒懒地托着腮。
“是户部侍郎袁敦之。”
蔺仲勋微眯起眼,低声问:“阿福,你是打算收网了吗?”
“正是。”福至恭敬地走到他身旁,收回账册。“皇上让奴才暂时权充首辅一职,奴才成了六部的眼中钉,想要拉拢又想要利用,更想要除之而后快,自然也从各部官员口里听见弊端,所以奴才利用今年设贞节牌坊,要用上等青斗石一事,要工部向户部请款,可户部早就亏空,自然是吐不出这笔钱,适巧皇上又要筑清河堤防,工部先动工再请款,户部不得不给,只好在账面上动手脚喊穷,一旦东窗事发,新上任的户部侍郎就是个现成的替死鬼,所以奴才正在等着户部侍郎来找奴才,一旦户部内帐揭发,工部低价高报的款单可以一并处置,甚至是吏部春闱卖官之事都能要户部侍郎出面嫁祸,将功赎罪,至于往后他有什么下场,就不是奴才管得着的。”
蔺仲勋闭上眼,听至最后,浓眉紧蹙,暗骂了自己。他把这事都给忘了,昨儿个袁敦之肯定是为了户部一事,央求小佟替他作假,可瞧他,竟会气得把正经事都忘了!
“皇上认为奴才处置不当吗?”甚少见蔺仲勋攒紧眉,福至不禁问得小心。
“阿福,你走错一步棋了。”蔺仲勋微掀眼皮睨他。
“错了?”
“你忘了把人性算进去。”
“人性?”
“如果我是户部尚书,我会在袁敦之修改账册之后,直接弄死他,塞个畏罪自尽的名义给他。”见福至神色微愕,他不禁好笑道:“阿福,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懂不?”
“这……奴才立即出手。”既是如此,就得要先发制人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