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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颜翡

都是担忧,才道,“也没什么。前些日子逸轩不是给尔雅送了一箱子京城来的金银首饰?”

    钟老夫人连连点头,又指着云岚头上的一枚簪子,笑眯眯道,“这枚金银错半枝莲簪子也是那时候逸轩送回来的吧!”

    云岚在老夫人那看好戏的眼神下,羞涩地点点头,连忙取下簪子给老夫人看。

    钟老夫人接过簪子细细打量,“手艺这么好的金银错匠人,京城里可没几个,只是这簪子……”钟老夫人感受了一下,似乎有些轻?

    云岚刚刚就见屋里伺候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老夫人身边伺候多年的,这才敢跟老夫人说起,“这簪子是空心的,之前逸轩做了些手脚拿在手上察觉不出来什么,我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了。”

    钟老夫人看了看依旧脸蛋红红,带着羞涩的孙媳妇,不由想到一句老话,什么锅配什么盖。她那孙子是个能一脸正经地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的人,偏偏还能让人觉得他说的特别诚恳。她这个孙媳妇也不逞多让的。说的是正经话,还让人觉得她是真不好意思……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钟老夫人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逸轩那边可是有什么不顺畅的?”

    云岚咬咬牙,还是道,“逸轩说,他一到京城没多久就有被监视的感觉,他现在跟京城一些纨绔混在一起,好歹转移了视线。就是今年支援北疆的那些粮草……”

    这件事钟老夫人显然听闻,“可是你们的安排出了什么事情?那个数额……”钟老夫人皱了皱眉,“咱们府里的庄子上产出的应该能够得上。”

    “是够得上,只是二叔,他之前就把那些粮食弄作他用。”

    “这个逆子,果然……”钟老夫人皱眉,显然这件事她也有些为难,“我怎么没收到消息?是了,他眼看着这府里就要不是他的了,自然想再捞几笔。”

    云岚也叹了口气,话说出来,后面的也就好说了,“粮食我们也不是拿不出来,只是希望先能有个出处。”说着,云岚就把之前和司徒逸商量的一条备用计策说出来。

    钟老夫人一听,叹了口气,“我那庄子借给你们用也没什么,只是你们行事小心些,那个庄子里如今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云岚也想过,当初想到这个计策时,司徒逸说那个庄子的情况他知道,只管用,她才放心些。毕竟是离老宅那么远地方的庄子,一年到头难得去查一次账,人心易变。既然逸轩说能用,也就暂时用用,大不了行事小心些。

    她知道司徒逸这次去京城是为了什么。之前她铺的摊子太大,后面就怕出现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逸轩这次去,就是给自家找靠山的。

    云岚不知道司徒逸具体知道些什么,只知道这次司徒逸要是能成事,日后司徒家和云家就有了保障。只是这一路上的凶险也是少不了的。

    今天的冬天特别冷,刚进仲冬就见霜。云岚披着斗篷,看了看只剩下枯枝的荼蘼,“茜草,这个月少爷可有来信?”

    茜草跺跺脚,手里的手炉抱得牢牢地,抱怨道,“没呢,少爷自从去了北疆就没有消息传出来……您先回屋吧,这么冷的天,可别冻着了。”

    “今年似乎比去年要冷许多,家里准备的炭可够?”云岚随着茜草的话回了屋。

    “这城里谁府上缺炭咱们府上也不会缺,”茜草自信满满,又撇撇嘴道,“前两天二夫人还要了一车炭,说是要送去给二爷呢。天下也就二爷坐牢坐得这么轻松,夏天送冰,冬天送炭的。”

    “二婶没少出血吧。”云岚笃定道。仓库那些人什么德行,她这个管家的还不知道吗?一个个恨不得只进不出,当家的去拿样东西他们还会唠叨半天呢。

    “可不是,按照市面上的价格两倍买的,还买的是下面粗使婆子用的下等炭。”茜草得意,今年府里炭备得充足,云岚手底下也比较宽松。下面粗使婆子用的炭也没什么烟。专门给粗使婆子用的那些下等炭只是夏日里买炭时得的添头。

    “是你去说的?”云岚斜了一眼茜草,“日后按照市面上的价格来就是了。还有左近的族老也送些炭,没得让人说咱们有东西往大牢里送,没东西孝敬族里的老人。”

    茜草连连点头。家里的好炭只够家里用,族里也要送一些去,总不能堂堂司徒家还能在冬天有族老冻着。

    云岚回到屋里刚刚坐下,茜草就端了茶水点心,都是小厨房那边热着的。现在还冒着热气。云岚喝了一杯茶润润唇,就看起来账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伺候的丫鬟道,“少夫人,三姑奶奶递了帖子过来。”

    云岚抬头看了在一边打络子的茜草一眼,茜草手里折腾了半天的络子立马被扔在一边,翘着嘴角道,“少夫人,奴婢去看看。”

    茜草见云岚颔首同意,这才出去。可不想再打络子,那一团团的线,鬼知道是怎么变成一个个好看的络子的。

    云岚看了一眼茜草篮子里被弄成一团的线,无奈地摇摇头。云岚见茜草脚步匆匆地进来,好笑道,“跑这么快,是想尽快把络子打好?”

    茜草讨好道,“奴婢是想讨个赏,能不能用香囊抵了这个络子?”

    云岚一边接过帖子一边道,“这可不成,你输了一个络子给我,我怎么能拿你的香囊?”香囊可比络子贵多了。她是好主子,不占底下人的便宜。

    茜草在一边苦着脸,一个香囊最多花一个时辰就绣好了,算了,晚上回去向新带的徒弟请教请教吧。

    看完帖子,云岚道,“明儿三姑奶奶回来,你让厨房先准备着。”

    茜草应了声是,又道,“多准备几道姑奶奶喜欢吃的,再上几道厨房新研究出来的菜式?”

    云岚摇摇头,“大冷的天,让厨房那边准备暖锅,锅底准备鸳鸯的。”

    茜草应下,逃也似的离开书房,可不能被逮着去打络子了。

    翌日,茜草本是不当值的,只是怕拖太久,又被自家姑娘借口罚打络子。

    云岚看了眼茜草手里拿个有点模样的络子,点点头,“这次就算了,下回可别拿人家小姑娘的容貌说事了。”

    茜草急忙点头答应,她以后连乱说话也不敢了。昨晚努力了大半宿才把络子打得像蝴蝶,小徒弟帮着调整了好一会儿,才像那么一回事。

    茜草刚刚走出门,就见到香雪身后跟着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手里还提着两个食盒。见到那个小姑娘,茜草浑身一紧,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每次见到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茜草就会想到那天那根比她胳膊还粗的小树,然后……

    “少夫人,厨房那边把汤送来了。”说着,香雪指挥身后的小丫鬟把先前库房那边送来的桌子摆好,填好炭火。

    云岚坐在贵妃榻上看游记,随意地应了一声,“让厨房多备一些汤。尔雅喜欢的各类蘑菇也多准备一些。”

    香雪应了一声,手里的动作一点不慢。

    云岚想了想,问道,“刚刚你们碰到茜草了?”

    香雪低笑一声,方才温声道,“可不是恰好碰到,估计她也没想到厨房会让小柔来送汤。”

    云岚摇摇头,晃眼看到刚刚茜草刚刚送来的络子,打络子的手法极为普通,能做出这样的效果,上面几颗晶莹的玉珠功不可没,“小柔,这个络子给你,你可要好好保存。”

    小柔乖乖巧巧地接过络子,又退到一边当起壁画。

    香雪回头看了一眼,“这就是您让茜草打的那个?”虽是疑问,语气却极为肯定。

    云岚看了一眼那材料和样子,“可不是,她那小徒弟费了不少心思。”

    香雪低声道,“那倒是一个好的,等茜草出了门子,那丫鬟顶上来也使得。”

    云岚叹了口气,“别说她,你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香雪苦笑,“奴婢是有婚约的。”可惜与她订了婚约的人,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传过来。

    云岚沉默,香雪的情况自己是知道的,只是让一个姑娘苦等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香雪现在是她云岚身边的人,总要给她一个好结果才行。

    沉默没过多久,门外成就传来丫鬟的通报声和急切的脚步声,“三姑奶奶到了。”

    云岚脸上欢喜的神色在看到司徒尔雅脸上凝重的神色时,猛地停下,急切道,“尔雅,可是有什么事?”

    司徒尔雅环视一圈,对着香雪和小柔道,“你们先出去。”

    云岚看出司徒尔雅的急切,点了点头。

    所幸收拾得差不多了,香雪带着小柔出了门,门窗微微敞开,带出一些室内的躁动气息。

    “嫂子,哥哥出事了。外面都在传哥哥沽名钓誉,用参了沙子的粮食捐给北疆的战士。”司徒尔雅见屋里没有什么外人,就急切地开口说道。

    云岚提起的心微微放下,还不算太糟糕,“你是从哪儿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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