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推就可以进来了。”慕君泽挂在窗台上,像是已经累到无法动弹。
“不需稍作粉饰?”齐千里轻咳了一声,暗示他该穿该套的动作快。
“粉饰什么?”慕君泽疲惫地撑起身体,缩进画室里。“进来吧。”
门外两人对视一眼,慕君贤推开门,将目光调向角落,以免撞见不该撞见的,但……
“有狂风过吗?”齐千里不敢相信画室里竟无一处干净,到处都是颜料。
“哇……”慕君贤目光定在画桌上,难以自遏地发出赞叹声。
齐千里走近一瞧,也诧异得说不出话。
七幅屏画已经完成,由墨黑到靛蓝,天水好似融为一体,河中水莲灯,子夜的星辰,天上人间相对映,玉河好似近在眼前,只要再走近一步,就会走进水里。
又也许该说,人像是要被摄入画中,坐在画舫上,摇摇晃晃地顺流而下,无忧无虑,徜徉自在。
“没想到可以画到这么精细。”慕君贤不敢置信。
原以为四弟会以粗犷的画风弥补时间上的不足,然画中每个角落,哪怕是一盏细微的水莲灯,像连烛火都随风摇摆。
“才三天……”齐千里错愕得说不出话。
其实刚在门外,他除了尴尬还有些恼,觉得七郎该是连作画的时间都不够了,竟还和丫鬟玩了起来,岂料他早已经完成,“七郎,看来你这一夜七次郎得要更名了呀。”
慕君泽正要拉起歪坐在墙边的染梅,闻言,横了他一眼。“王爷莫要笑话了。”
“不不不,此举更胜当年一夜七次。”
快要被拉进梦乡的染梅张开惺忪睡眼,“四爷难不成曾在一夜画了七幅画?”
“不,他是……”
“王爷。”慕君泽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他未竟的话。“王爷,时候不早了,烦请赶紧去送画吧。”
“说的也是。”齐千里打量着几幅画,沉吟了下。“七郎,这画可以卷起吗?”
“暂且别卷,颜料未干。”
“那……”
“只能连着框架一起送进宫,再请宫中的工匠嵌进折屏里。”
“那本王去差侍卫进画室搬画。”说着,齐千里回头命令守在外头的侍卫入内。
“染梅,我带你回房睡。”慕君泽干脆将她打横抱起。
她吃痛地皱起眉。
“刚才不是帮你揉过了,还疼?”
“嗯……”她半梦半醒地偎在他的怀里。
慕君泽抱着她要回主屋,回头就见兄长面有赧色地别开眼。“大哥,心思太邪恶了吧,我和染梅光是要画完那七幅画就已经耗尽体力,哪有法子玩乐。”
“谁教你们俩的对话教人面红心跳。”
“哪有?”
“说什么疼,什么……”那话慕君贤怎么也没勇气说出口。
“大哥,你要不要试试三天三夜都握着笔。”慕君泽突道。
“嗄?”
“染梅替我完成大半细节,你说她的手能不疼吗?我不过替她揉揉,你是想到哪去了?”慕君泽没好气地道,走过他身旁又一脸坏笑道:“好歹你也写了几本,这么容易就害鞋你书到底是怎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