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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罚不明(上)
回师到了京郊,盛合大军立刻训练有素的分为七部,各自按照编制回到本营休息,七大分部的副帅也纷纷从秋览若那里交了符,家里离营队近的,都纷纷告假探望去了。在皇帝东伐的第一仗之後,盛合军总算是获得了一段较为充分的休息整合时间。
这一仗冲破了潼关,虽然没有打破景王在吴地的最後一道防线,却将瑞阳以西的襄云五州全部牢牢控制在了帝国掌控范围以内。
皇帝龙颜大悦,百万两黄金犒赏三军,且派了京兆尹於城门外以国公礼仪迎接大胜而归的帅元将军。
秋览若於皇城门外单膝跪下听宣,他没穿蛟龙银甲,换上了大盛王朝黑中带红的朝服,衣袍下摆绣著隐隐蔓枝花叶,长发散懒的梳於脑後,流泉一样盖住了线条优美的後背。
京兆尹宣读的圣旨里全是大段大段的歌功颂德,对盛合军上下的勇猛忠诚赞赏有加,但听著听著,朝廷上呆过人就都回过味儿来了。
除开华丽的辞藻不说,对於此次东征归来的帅元大将,皇帝只给出了两个相当冷淡的回应:赏金全军、口头赞扬。
而立了大功的秋览若将军,官阶上竟然没有得到任何晋升。
皇帝仅仅以国公之礼迎接他,却没有给出实际的国公头衔。虽说以秋览若的年龄早早就封国公加九锡的确太年轻了一点,但以他如此高的军功,又是皇帝心腹,如果陛下有意有所偏袒,文武百官也无从置喙。
这消息如同潮水一样从盛合军到大盛王朝泛滥开来,掀起了轩然大波,甚至传出了大盛的王土,传到了草原的拓跋部、赫连部和浑邪部的耳朵里。
而秋览若本人从京兆尹满是冷汗的手里接过这封圣旨之後,不但没有任何愤懑,反而红唇带笑,妖幻若桃,风流写意。
因为他完全能够理解皇帝的真正意图。
帅元大将回朝向来是一件大事儿,不只是对於朝堂,对於盛京里待嫁的闺女和公主们而言,更是有著举足轻重的意义。
很简单,将军至今单身嘛。
大盛王朝出美人,盛京街道看上去各个样貌清秀,品相不俗。然而能以美色倾国的,却不过两人而已,这二人里,没有一个是女人。
一位就是帅元大将秋览若,另一位,却是高坐在金宝元殿御座之上的那个男人。
官家小姐们除了选秀,一般很难指望攀上皇帝的身子了,公主们自然也不能对自己的皇兄有什麽想法,这些女孩儿目光的焦点,就统统集中在了秋览若的身上。帅元大将美貌绝世、青年拜将,战功卓著,前程不可限量。何况他还是扶持新帝上台的头号功臣,平日生活清高孤寡,对於贵族女孩子们来讲,实在是梦幻般的的夫君人选。
“所以每次将军回来,都是花动京城啊。”
比狐狸还要滑头的军师英奉之,用羽扇捂著嘴巴笑嘻嘻,瞅著盛京美女流云一样的落花们,满口风凉。
而秋览若就在这文武百官交头接耳,乱党猜疑,又纷纷乱混著女子们惊豔钦慕的眼光和香粉蜂拥的乱局里,从容的走上了金宝元殿的九十九级白玉台阶,从容走到了龙座之下,回到了他的帝君面前。
作家的话:
最重要的人总是最後出现,耐心等吧宝贝儿们,咱家暖暖再有个两三章就能出场了~~
☆、赏罚不明(下)
夏日流火,宫外的白色梨花花瓣遇风轻轻离开花枝,纷纷扬扬的像雪一般洒落,空气里像是飞满了珠玉之色,带著沁人的芳香,从金宝元殿的大门外纷纷吹落而入,像有灵气一般追浮著秋览若的脚边落下。
秋览若身影出现在朝堂的那一瞬间似乎空气都停止了。
他的气息淡雅自若,却给人一种深深的压迫感,好像此人身处浮云之上,连衣角都难以触碰。
不知是因为盛京流血夜的恐怖回忆太过深刻,还是被他殊豔惊绝的美貌所震慑,一时之间百官鸦雀无声,只是哑然看著他缓缓走进来,在御座前单膝跪地。
叶沐风修豔长韧的身形靠在在九蟠龙浮云镶玉龙椅上,看著秋览若,轻笑启唇让他平身,语调和软,却含著一丝优冷淡漠。
君臣寒暄了几句,就见左列站出一个人朗声说“陛下,帅元将军此次东伐,一举破潼关而至瑞阳,收我襄云五州,臣请陛下加封将军一品左司马!”
秋览若跪地不发一语,叶沐风半垂著柔软浓密的长长睫毛,流豔溢彩的黑眸斜睨过去淡淡扫了一眼。
中书令文渊。此人无论文才还是武艺都没有太大的亮点,然而却出身大盛王朝最为高贵的一脉世族,也是如今皇帝嫡母文太後的内家侄子。此人具备异常灵敏的政治嗅觉,在前朝九王之乱中就坚定的站在七皇子叶沐风的一边。新皇登基之後,由於盛京杀藩的流血夜太过残忍,不少执拗的文官以及藩王旧部纷纷站在了秋览若的对立面,文渊却毫不犹豫的选队站在当时还仅有三品的少将这边。
眼见此次秋览若伐吴归朝,皇上却不见晋封,朝野上下顿时有种幸灾乐祸的心态。想来也是皇帝忌惮帅元功高震主,如果让他年纪轻轻就位列三公,无论帅元自己心里是否效忠帝君,皇上也是不会放任的了。
皇帝的意思这麽明显,文渊竟然当堂来这麽一句,是想找死麽?
有种骚动的情绪在朝堂上隐隐传开,像是地底虫蛹爬肆一般,沙沙作响。
皇帝看起来却竟然丝毫也不生气,一手支著下颚笑吟吟的柔声说“爱卿说的有道理,帅元此次伐吴功绩斐然,朕也有意封他。不过……”
他含笑的黑眸似是无意扫过鞠相国,“一个小小的瑞阳,帅元围困许久还是未能拿下,朕念你久战疲乏,暂且休整一番也罢。待爱卿日後一举攻破景王吴地,朕再一并加封可好?”
这话说的朝廷上骚乱顿起。
表面上说是日後一并加封,实际不就在指责将军没有攻下瑞阳麽?吴景王狡猾异常,先前秋览若能够一路拿下襄云五州,就是因为打的吴景王措手不及,眼下给了那老贼转圜的时间,日後再破吴地,不知道会平添多少困难!
秋览若一边的文臣交头接耳,背後都渗出一层薄薄的凉汗来。莫非皇帝不仅对将军起了戒心,连伐吴这样的功绩,也要变成罪过了麽?
“陛下,臣此次攻不下瑞阳,不仅是因为瑞阳关严防死守,难以攻克。只因臣见军马疲惫,故而修书与吴地毗邻的韩国公,望他出兵,合军两路共克瑞阳。”秋览若语调非常平稳,清冷优柔“然而,韩国公非但闭门不出,还在臣屯兵瑞阳之时处处阻挠……”
“放肆!”一直沈默的鞠相厉声打断他“黄口小儿莫要血口喷人!”鞠相老脸凌厉,在加封秋览若的事情上本来就持反对意见,这下见他竟敢将矛头直指韩国公,顿时心头火起,站出来就厉声训斥。
“鞠相,下官知道您是挂心韩国公,但又何必如此著急?”文渊在一旁笑嘻嘻的顶了一句,“鞠相何不听帅元将军跟陛下禀明原委?陛下圣明,是非自有公断,鞠相在这里破口大骂,感情就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鞠洲眉目一凛,往御座上看去,但见帝君豔眸含笑,里面却结著一层厚厚的寒冰。
“爱卿,”叶沐风看著秋览若的眼眸里毫无暖意,连语气里都透著寒凉“韩国公是朕的亲叔叔,先皇御封的韩王,岂容你随便指摘!你若拿不出证据,朕可就保不住你帅元大将的位子了。”
秋览若心底冷笑,皇帝若是真心维护自己的亲叔叔,只会直接斥退自己,又怎麽会让他当堂拿出证据来?正欲开口却又被打断。
“陛下!”鞠洲跪地,没想到帅元刚刚回朝就跟韩党发难,急的跪地“韩国公忠心赤胆,陛下伐吴又岂会袖手旁观?只是国公常年缠绵病榻,就是一心想要帮助秋将军,恐怕也无能为力啊!”
皇帝轻轻嗯了声,转眼看向文渊,文渊会意立即冷声反讽“鞠相糊涂了?缠绵病榻的只是韩国公一人,莫非韩地的十万大军,都跟著韩国公一起生病了?”
“这……”
“皇上,”秋览若yīn柔冷凉的声音再度响起“臣深知韩国公病重不能理事,不但给韩国公本人送了信,还一并求助了韩国三位公子,并无一人回应。”
“皇上圣明!公子叶苏接到帅元诏书之後,不敢延误,当时就调了兵马前去支援帅元将军,只是兵马还没有到达瑞阳,就被吴王的散兵剿灭了啊!”鞠洲急报,恨恨的瞪了一眼秋览若“兵马虽未到,心意已到,秋将军不领情也就罢了,却为何要在陛下面前混淆是非?!”
秋览若站起身,回头看著鞠相,美丽的眸底恶意浮现,看得他心头微凛,“韩国的兵马连本将军都没见到,鞠相倒是消息灵通。”
“陛下,叶苏公子的确派了兵马。”右司马魏冲出列,双手捧上一封文书“陛下请看,叶苏公子得知派去支帅元的援军被灭之後,深知耽搁了陛下东伐大计,连夜递来了请罪文书,望陛下降罪!”
鞠相微微舒了口气,看著朱新胜公公从魏冲手里接过文书递进了皇帝手里。魏冲并不是韩党的人,与韩国公并无交情,更是新帝一手从天子门生里提拔出来的,在朝堂上可谓非常中立正直,有本必奏,毫不偏袒。他拿出来的证据,有百分之百的可信度。
叶沐风打开文书,看到落款的时日恰好是秋览若求派救兵一日之後,可见韩国叶苏调遣援军相当及时,只是兵马为何会被吴王散兵所灭,实在是匪夷所思。
魏冲又说“文书可伪造,尸体不能。臣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在韩国到潼关的河阳水边上,确实死了众多韩国兵马,许多将士都没有来得及掩埋。”
秋览若眉角微微挑起,眼底恶意不减“本将军已经把吴王的主力全逼在了瑞阳,只是几个散兵,就能把叶苏大军杀的干干净净?”
魏冲语气淡淡的“韩国属地今年天灾严重,河阳大水险些就冲进了韩京,韩王调了大批兵马去救灾,这些兵士疲惫,何况吴王散兵狗急跳墙,一时之间韩军大意被灭,也属正常。”
秋览若眸底杀意立显,长身玉立,垂眸淡淡了冷睨了一会儿魏冲,才像是无言以对一般,转身对叶沐风冷笑“原来如此,臣错怪韩国公,望陛下降罪。”
叶沐风笑吟吟的眸子意味莫名,豔丽的指尖缓缓抚摸过御座的黄金龙头,看著秋览若的目光极其暧昧,竟像是有股宠溺的笑意一般,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看来,爱卿们都误会了。”
“也罢,”他站起身来,鲜红色的媚惑唇角勾妖豔轻佻,有种让人心荡的邪魅意味“既然是误会,览若爱卿,你去给韩国公陪个不是罢。”
秋览若红唇微勾,淡淡的应下。
“韩国天灾严重,还如此忠肝义胆,传朕的旨意,襄云五州倾力拨粮去韩国救灾,务必帮韩国公渡过这次难关。叶苏爱卿深明大义,加封明义候,再赏金万两抚慰死去的韩军家人。”
朝野上下哗然,这立功的没得到晋升,没出力的反而又封又赏,皇帝这是在给帅元大将难堪麽?
“陛下!”文渊一党顿时看不下去,正要上前,却被一只修长的手臂给挡住。他转头,看见秋览若镇定自若,黑眸里淡暖和柔,看著鞠洲的眼底甚至有一丝戏谑。
“皇上圣明。”
秋览若垂眸屈膝恭送自己的帝君,语调清亮含笑。
“嗯”叶沐风转身退朝,朱新胜公公赶忙追过去,不忘给秋览若使了个眼色,朝内宫的方向努了努嘴。
☆、拓跋公主(上)
正当秋览若回朝搅得朝野哗然,各个顾著猜测圣意心怀鬼胎的时候,盛京迎来了一位娇客。
拓跋部老汗王最宠爱的女儿多玉扎。
对於她,叶沐风给出了很高的礼遇,不仅让她在皇宫里随意行走,连带吃喝用度都和後妃一般,甚至比公主还要好。
老汗王老来得女,宠的真是手心儿里的宝贝珠子,甚至是自己的儿子骂她一句,都要拿鞭子抽上几抽,公主身边连使唤的小奴才,都是草原里上上等清俊的汉子。
把公主送到皇城後宫里,成天围著皇帝陛下打转,谁还不明白老汗王的意思?盛京後宫里如临大敌,莲妃、柔妃、香妃还有几个比较得宠的昭仪美人,更是连觉都睡不著了。
对於莲妃而言,这焦虑还更多一层。
眼下不仅仅是拓跋多玉扎要入宫,皇上甚至还收了鞠家的小女儿鞠芳若,更打脸的是,皇帝这几日连连临幸妹妹,又封又赏的,好像把她这莲妃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而被莲妃恨得咬牙切齿的鞠芳若,此刻正优哉游哉的裸著身子跟拓跋多玉扎对峙。
她刚刚承了恩宠,娇懒诱人,嫩若婴儿的脸颊上像是扑了一层细细的月季花粉,粉腻红润,丰满的rǔ球还在微微颤抖,一看就是被男人狠狠宠爱过。
她娇然哼了一声,在多玉扎愤怒的目光里显摆似得曲起腿,让她目光对上自己被抽插的红肿泥泞的xiāo穴儿。皇上男龙粗大,又在她花穴里放浪耸弄了几个时辰,这会儿她腿心酸软,xiāo穴里的蜜水流也流不完,一时半会儿那被撑开的洞口收都收不住,蜜液连成一根晶莹的丝线汩汩泄在身下。多玉扎咬牙切齿的瞥了一眼她被干的红软的娇穴,小脸憋得涨红,娇声怒斥:
“你还要不要脸!”
“公主这话是什麽意思?”鞠芳若嗤笑,“我是皇上的妃子,和皇上欢好不是天经地义的?公主你拿著鞭子闯进我宫里来是什麽意思?”
“你……是我先找了皇上哥哥去御花园的,你竟敢,你竟敢把皇上给狐媚走!”拓跋多玉扎银铃一样的声音充满愤怒。她生性自由落拓,最不喜欢约束,当时听闻父汗想要她嫁给盛京皇帝做妃子顿时就暴跳如雷,差点想拿鞭子勒死自己的父亲。
而拓跋汗王只是无奈的劝她“女儿,盛京皇帝是父汗生平所见这世上最可怕的男人,要不是大盛皇朝国势如此强盛,边疆人人自危,父汗又何尝愿意你去侍奉那样可怕的人,你去盛京看看,如果实在不愿意,父汗绝不勉强你。”
父汗一生骁勇,仅仅为了拉拢大盛皇朝,就打算把她这爱女送给一个不知道多麽可怕的男人!?多玉扎气得推开汗王的手转身就走,启程时还顺手挑了几个族里最俊美的男人,众星拱月的来到盛京皇城。
她打定主意,呆几天就走,不仅如此,她还要在这期间当著皇帝的面和这些男人亲亲我我,让大盛皇帝觉得她妇德败坏,不堪容忍,将她逐回草原去。
可是在她看到大盛皇帝的那个瞬间,嗔目结舌,她却连手里的鞭子砸到了脚背上都不知道,连呼吸都差点凝固了。
大盛皇帝,比传说中更美,美得简直出乎她全部想象。
他一身红衣,低敛长睫笑看跪在地上的她。妖豔魅惑的像是镜子里的繁花齐齐扑杀过来一般,连她在内的拓跋族人们全都看得目不转睛,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边关最红的雪地血莲,也比不上他的唇瓣一抹红豔妖魅惊人。他的声音低沈柔缓,和爱抚过耳垂的甜美夜风一样,一瞬间这小公主的心就跟被甜酒泡过一样,甜蜜醺然,连她一身的叛逆都徐徐抚软了,心跳如鼓,脑子里只有一个意念雀跃翻腾──她要嫁给他……
但是多玉扎不知道的是,皇帝噙著笑意的眸子里充满兴味,却和男女之情没有任何关系。
叶沐风想要的,是这个草原公主的命。
☆、拓跋公主(下)
拓跋多玉扎看著鞠芳若一身媚态,气得就想拿鞭子抽她。她都来宫里这麽久了,皇帝哥哥不但见她的次数寥寥无几,甚至连纳她为妃的话提都不提,好像真是拿她当来游玩的客人一样!
好不容易帅元大将的胜利班师回朝,皇帝心情好,她这才找著空子邀请他来御花园里。她摆了草原特产的奶酒和马肉,穿身桃色裙子,裙底缀著小小的铃铛,陪著嫣红的马靴,比花儿还要娇豔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