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小杂种在里面对吗?我看见他进去了。”
贝洛瑞尔脸色平静地注视着圆塔门口的变化,只见几名侍者拼命劝说着一位明显喝醉了的女性,与其他人不同,她披着一件红色的纱衣,手上戴着凤凰图案的手镯。任人怎么拉扯,她愣是摆脱了身后之人的阻挠,来到了贝洛瑞尔面前。萨瑟利尔夫妇二人为后者鲁莽的闯入连声道歉。
“这位女士是谁?”贝洛瑞尔并没有因为她的出言不逊而生气,对方明显喝醉了,眼神迷离,脸颊赤红。
“她叫莉安达,殿下。”萨瑟利尔想了想,又补充道:“莉安达逐日者。”
“逐日者?”贝洛瑞尔惊奇地看着醉醺醺的女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真是让人吃惊。我以为这个姓氏已经成了历史。”
莉安达起初没有为这句话做出任何反应,她将手里玻璃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突然,那个杯子摔在了圆塔的墙壁上,粉碎的声音混杂着莉安达愤怒的低吼。逐日者女性用令人惊讶的速度死死摁住贝洛瑞尔,仿佛她喝下去的那杯酒点燃了一团烈火。
“你疯了吗?”萨瑟利尔男爵脸色煞白地吼道,“快把这个疯女人扔出去。”
侍从们正要动手,但贝洛瑞尔制止了他们。莉安达没有攻击他,她的双手放在他的肩上,而不是脖子上。“让你的人先出去,男爵。”
“可是,殿下……”
“看在太阳井的份儿上,请让他们出去。”
萨瑟利尔喉咙的话又被彻底咽了下去。在男爵夫人拉他的手臂时,他连忙点头:“当然,殿下。”然后赶紧把圆塔内的侍从拽走,除了他们落在地上的汗滴,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我想和这位逐日者女士单独谈谈,请你先去招呼其他客人。”
“殿下,您……”
“我没事,出去吧。但不要把你看到的说出去,好吗?”
“是,殿下。”萨瑟利尔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后退了出去。
剩下的两位精灵都没有任何动作,但贝洛瑞尔不喜欢莉安达俯视自己的眼神,他的双手抓住女精灵的手腕,用力将其从两肩上弄开。
感受到自己被粗暴对待,莉安达破口大骂:“风行者全都是篡位者。你们占据了原本不属于你们的东西。”
贝洛瑞尔很是震惊,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有人说出这样的话了。风行者家族掌控着奎尔萨拉斯的政治和军事的权力,免不了让这个一直以来由逐日者统治的王国兴起流言蜚语。有部分人渴求恢复逐日者家族的地位――这或许是莉安达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因为天灾军团留下的阴影已经渐渐淡去,当生活变得安定下来时,有一些人希望回到过去的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母亲给不了这群人想要的东西。在她的眼里,奎尔萨拉斯如今的繁荣只是在为下一次灾难到来前所作的准备而已。
“奎尔萨拉斯没有精灵王,只有摄政王,女士。”
“奥蕾莉亚就只差一场加冕仪式而已。”莉安达大笑起来,跌跌撞撞地抓住桌上给贝洛瑞尔准备好的酒。“你母亲……虚伪做作。她自居摄政王不过是为了像其他人展示自己虚假的忠诚而已。你敢说她的衣柜里没有一把精灵王的权杖吗?她周边的那些谄媚的家伙没有簇拥着她穿上凤凰服饰吗?”
莉安达所说的物品贝洛瑞尔见过,但是精灵王的权杖早已破碎,碎片被作为纪念品储存在奎尔丹纳斯岛,凤凰服饰也一样。
“其他人怎么说怎么做与我母亲的决定无关,她是摄政王,不是国王,现在如此,未来亦是如此。”
“未来?谁的未来?她的,还是你的?你们早就做好取代逐日者家族的准备了,对吗?”
“逐日者的现状怨不得任何人。”贝洛瑞尔说道,“是凯尔萨斯一意孤行才导致达斯雷玛的血脉走向没落。”
莉安达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仿佛她喝下去的酒让她变得清醒。“那我问你,王子就是整个逐日者家族吗?你母亲能代表整个风行者家族吗?”
这是个充满陷阱问题,贝洛瑞尔转瞬间就想到了自己的阿姨希尔瓦娜斯。如果母亲真的能代表整个风行者家族,那么阿姨就不会独自离开奎尔萨拉斯了。
“也许不能,但没有一棵树能够控制它枝条往同一方向伸展。如果你觉得凯尔萨斯的罪孽让整个逐日者家族受到不公正的待遇,那么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风行者家族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
“我们已经被逼得改名换姓了!”
贝洛瑞尔眨着眼,对一个拥有荣光姓氏的精灵女性说出这样的话感到无比震惊。这一定不是胡言乱语。他可以清晰看到莉安达眼角的眼泪。“你?”
但莉安达没有兴趣听他发出疑问。“很奇怪吗?现在谁还待见逐日者?凯尔萨斯一个人就毁了我们全部。你觉得我的那些远房表亲们还愿意承认自己是皇室血脉?”
精灵女性的声音通常都充满了诱惑力,如同清泉流水一般甜润动听。而现在,当莉安达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嗓音已经完全沙哑了。贝洛瑞尔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那为什么你不隐藏自己?你参加这样的宴会……”
酒瓶中最后一口酒被莉安达喝了下去,奎尔萨拉斯王储开始怀疑那些酒是不是被施加了魔法,不让人昏沉,反而让人越来越激动。只听见莉安达发出一声冷笑:“隐藏?我为什么要隐藏?只有懦夫才会隐藏自己!我绝不会忘记是谁,就算整个奎尔萨拉斯都认定奥蕾莉亚是绝对的统治者,我也会反对她。”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喝了口酒后接着说:“她真就光鲜亮丽了吗?她的妹妹,她的丈夫,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可真是让人惊奇,一个带着我们的同胞自相残杀,另一个率领数万亡灵大军伺机向她报仇。因为她的个人原因,她又给辛多雷留下了多少隐患?”
贝洛瑞尔在无声的沉默中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女性诉说。她的言辞像荆棘一般刺痛人心。希尔瓦娜斯阿姨和他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