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
说出这个消息的人是两名本地官员,他们只当文瑄是平民百姓,所以说起话来并没有什么顾虑。
文瑄得了这个消息不敢轻信,立刻派了影卫到各处打听,得到的答案是此消息为真,月鲁帖木儿的确已经身患重病,府上名医进出不断,却都说是不治之症。
文瑄大喜过望,月鲁帖木儿病重,杭州的众官就没有了主心骨,那些常年守御杭州的将士根本不足为惧。
文瑄对此感到欣喜的同时,月鲁帖木儿的府中却是一片哭哭啼啼的声音,女眷儿孙不说,就连地方上的官员也都哭成一团。
病重的月鲁帖木儿面色惨白,虽然按照名医的方子服药,但身上还是疼痛难忍,满是皱纹的脸上因为疼痛而流下不少虚汗。
“行了,都别哭了,人终有一死,老夫这一生也算无愧于国家了。”月鲁帖木儿躺的心烦意乱,便唤来儿子,改成了半躺半靠的姿势,靠坐在软枕上。
老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榻前的人哭声更是厉害。
月鲁帖木儿银眉一皱:“听不到我说什么吗?都给我出去!”说罢猛烈咳嗽起来,吓得众人连忙起身退下。
“执敬,你且留下,老夫有话要说与你听。”
人群中的一名中年官员听到月鲁帖木儿的呼唤后停步留下,擦干脸上的泪痕之后走到了近前:“您老有何吩咐还请直言,只要是卑职能做到的,自当全力而为!”
被月鲁帖木儿唤作执敬的便是那个曾经暗自为泰不华传递消息的樊执敬,樊执敬在台州事后只觉心灰意冷,对朝廷颇为失望,于是自行请命领了督运粮草的清闲官职在身。
可叹樊执敬时运不济,在今年二月赴平江督运漕粮之前,他照例在出海口大摆宴席犒劳部下。
宴席之中,有一艘客船从外面驶来,樊执敬的副手在验明证件后准予放行,可谁也没想到这竟是方国珍等人派来的船只!
这艘客船进入港口后,从里面跳出来方国珍带来的几十名精壮好手,他们一边放火边大声喊叫,杀死了不少元兵。
仓促之间,岸上的军民乱作一团,方国珍等人竟然焚舟劫粮潇洒离去,樊执敬在手下的保护下虽然逃入昆山保住了性命,但引咎自责抑郁不已。
后来月鲁帖木儿赴任杭州,因为早听说樊执敬是个贤才,所以就派人将他请到了杭州委以重任,几次击败红巾军都有他的功劳,樊执敬也因此记住了月鲁帖木儿的知遇之恩,以师礼事之。
月鲁帖木儿将他叫到近旁,温和地道:“你虽是汉人,但却比朝中所有的蒙古、色目官员都更能忠诚于国家,这正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我如今身患顽疾,恐怕时日不多了,待我身死之后,这守御江南的重任就要落在你们年轻一辈的身上了。”
听见如同恩师一般的月鲁帖木儿将大任交到自己身上,樊执敬瞬间哭成了泪人,跪伏在榻前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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