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尽天下又何妨GL第19部分阅读(1/2)
作者:作者不祥
漫上了一层厚冰,重逾千斤似的,一分一分的将银枪压下……一点一点的割破楚汐颈脖间……
血迹,已经然浸出……
胜利,就下一刻……
然而,这种时候,宋彦突然楚汐的眼底发现了一分危险……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他发现危险的这一瞬间,身比心先动,立刻暴退数步,撤刀护于身前!
“英雄耀碧落!!!”
就宋彦急退的这一瞬间,楚汐突然一声大喝,奋力将碧落长枪掷出,直袭宋彦胸口要害!
这招‘英雄耀碧落’楚汐已经反复的宋彦刀下使出了无数次,宋彦极是清楚,这一招是楚汐枪术中最为厉害的一招,不可轻易待之,遂使出他先前无数次破解楚汐此招的刀法,将手中短刀斜挑……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楚汐此时使出的根就不是‘英雄耀碧落’,而是将碧落长枪掷向了他胸前要害。
宋彦仓促换招,一招架住了楚掷来的长枪,却突然发现自己手腕脚腕突然脱力,短刀几欲堪堪挡下了碧落枪,便跌落到了地上……与此同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着后退,一直撞到了身后的青竹……
他艰难的侧过头,望向自己的手腕和脚腕,才发现,自己的上面竟然被一枚枚薄薄的琼花暗器穿透,精准的割断了他手腕脚腕上的经脉,将他钉了青竹上……
这根本就不是枪术,而是楚汐这场战斗中,从来都没有使出来过的‘落英缤纷’暗器之术。
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就一念之间,楚汐的武功与宋彦相比,差距不是一点半点,为了这一击得手,她已经隐忍了太久太久,身上的大小伤口已经太多太多,重创宋彦之后,她已然力竭,连站稳住身形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只能够借碧落枪支撑着身子,一步一步的挪动——她知道,还有另外一场战斗等着她……
与楚汐从头到尾的意识清楚不同,君惜竹早就没了意识,但她的身体却依旧能够不停的使出一招又一招的剑法,只是那些剑法与她意识清楚的时候相比起来,却是无比凌乱——但就是这种凌乱的剑法,却是无比的干净利落,无比的狠辣无情!
君惜竹所习的剑法乃是前朝帝师上官睿所创的山河流云剑,乃是堂堂正正的剑法,怎么会出现如此狠辣无情的招式?
刘世博是第一个发现君惜竹剑术变化的,他发现的第一时间,便退出了战圈,开始仔细的观查君惜竹的剑法,反反复复的看了几次,他突然间发现,君惜竹此时的这手剑法,竟然也是山河流云剑,只是将她原本的山河流云剑拆乱开来倒着施展……
也许,这是山河流云剑,但这绝对不是上官睿的山河流云剑!
刘世博蓦然脸色巨变,迅速的再次后退了数步,往楚汐这边靠拢,正待说话,却突然听楚汐一声暴喝‘英雄耀碧落’。
顿时,刘世博也顾不得说话,转身便向楚汐这边望去,却见楚汐掷枪间,指尖竟然接连打出了数片琼花暗器!!!
薄薄的琼花暗器快到无迹可寻,竟然一击成功,解决了宋彦这个强劲对手!!!
但此时,刘世博却已经来不及惊讶楚汐的这一手暗器功夫了,他当即便扶住了以枪支身挪动的楚汐,边急急喝道:“撤!撤!全都撤!”
说话间,他扶着楚汐,足踏轻功,犹若离弦之箭一般射向竹林之外!
其速度之快,竟然连让楚汐开口的时间都没有。
然而,就是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雅而熟悉的声音:“拭剑问穹苍,江海凝清光——天地同殇!!!”
蓦然间,一声剑鸣乍起,响彻云霄!久不绝耳!
而随着这一声剑鸣,竟然是漫天剑气纵横!!!
楚汐豁然回头,便见君惜竹正握着黄泉剑站她的身后。
“阿雪?!!!”
挣开刘世博紧紧拉扯住她的手,楚汐以枪支身,缓缓的走近君惜竹,唇角忍不住扬起几分浅笑——阿雪她……竟然突出八方诛魔剑阵了?!!!
“阿雪……们……还活着……”
终于,走到了君惜竹身侧,两并肩而立,楚汐突然有种劫后余生,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向来不习惯让别看见眼泪,哪怕是君惜竹,楚汐也不想此时让她看见自己的软弱和狼狈,只能转开眼,以染血的衣衫擦掉那滚落的热泪。
然而,却还只是抬起手臂,楚汐便楞了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方向——七七四十九个鬼面剑客,竟然就那么呆立原地,眼睁睁的望着前方,还保持着八方诛魔剑阵的阵型,一丝破绽都没有……
碰,碰,碰……
突然间,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倒下,而他们的颈脖间,却突然血喷如雨!!!
而随着鬼面剑客们倒下的,竟然是十数个琼花宫的死士!——同样是伤颈脖间,同样是一剑致命!!!
楚汐只觉得心中巨痛,她愕然回首,迎上的却是君惜竹那空洞的双眸。
那样空洞而沉寂的双眸——仿佛只是一具玩偶,一具没有情感没有思维没有意识的躯壳……但是,就是这具躯壳,此时却将黄泉剑刺入楚汐的胸口。
“阿雪…………这是要杀么?”
59059章
“天地同殇!殿下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素来稳重又深得殿下信任的刘世博终于冲动了一回,自他与殿下一同从西风城外将军师带回来之后,他便开始行坐不安,总觉得近日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几经慎重思虑后,他终是决定踏着夜色惊扰殿下,他总觉得有,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再由着殿下的那几分少年轻狂性子了,依殿下最近几次行事来看,已经完全失了分寸,若再这样继续下去,指不定这些年的忍辱负重都将付于流水。
“当年剑魔君悠然之所以能够大破‘八方诛魔剑阵’,便是因为这一招‘天地同殇’……”
刘世博抱拳而立,神色凝重,一改往日的旁敲侧击,直接进言道:“军师的身份扑朔迷离、真假莫测,明明身为东宁平北侯府小郡主君惜竹,可她却故意隐瞒身份,化名为萧聆雪来刻意接近殿下。”
“且不说她与东宁十六皇子南宫瑜关系甚深,单是她与前朝庆林公主和上帝睿的那些牵扯,殿下就该有所防范,如今,殿下更是亲眼所见,她身怀魔道剑术……更是刺伤了殿下……”
“恳请殿下三思!慎重处理!”
刘世博说罢,便撩开衣罢跪地,行稽首大礼,颇有古时贤臣以死进谏之势。
永辉殿下端坐书案后,一身伤口虽然都已经被处理过,但其脸色却苍白如纸,紧抿的薄唇上更是不见丝毫血色,在明灭的烛火照映下,仿佛随时都摇摇欲坠……
军机图就被置于书案上,她本是在研究三日后的伐陵之策,却不想刘世博竟然会深夜来劝谏。
“天地同殇……本殿下倒也听说过,据闻,这是一种剑心种魔之术,”苍白的面容上无悲无喜,淡淡淡道:“是也不是?”
“是!”刘世博应道:“这种邪魔剑术极其残忍,不仅是要求习此剑者天赋卓绝,更需在其幼年时期,将前一个修习这种魔道剑术之人的毕身功力强行封存入其体内,而后再将其放入屠戮场,将其人性磨灭,强行培养成好血噬杀之辈,只有待习剑者一剑光寒屠戮万众,方才堪称剑术略有所成……”
“不错。”永辉殿下听罢,反问道:“在今天之前,先生可有见过军师噬血好杀?”
刘世博忍不住微微一楞,他当即便想到西漠中被君惜竹带着斩杀的降匪,想到了殿下封地内那些被血洗的各势力,更是想到了东宁出云山被君惜竹倾山所埋所伤的那些数万东宁将士——如果,这还不算是好血噬杀的话,那怎么样才能达到殿下所言的‘噬血好杀’?
“即便是今日,军师也是情非得已,方才施展了此等剑术……不管怎么样,本殿下都不想听到这件事情被传出去……”顿了顿,楚汐微垂眸光,继续道:“先生且退下罢,此等要事,本殿下自会有所断决。”
永辉殿下这话里话外的开脱之意,刘世博又岂会听不出来?但是,殿□为南楚公主,身为雄才伟略的南楚先王后裔,又岂能因这几分女儿情怀而耽误大计?
“殿下应当知晓如今南楚国情,楚王平庸无能,王太子卓又心胸狭隘,文不足已治国,武不足已安邦,更兼武侯欧阳明月掌权,祸乱朝野……”刘世博双目含泪,直视永辉殿下,朝着南楚王城的方向抱拳而跪,话重心长道:“殿下难道已经忘了先王当年纵横半壁江山的英雄气概?”
“如今适逢乱世,诸国烽烟并起,我南楚危在旦夕,殿下又怎忍仅因小小儿女私情,便将天下苍生置于不顾??”
“不说先王英年早逝,不说天下苍生水生火热,更不说那君惜竹居心叵测,只说当年,殿下与我初识之际,是何等的心高志广?!”
“殿下曾说过,总有一天,会让天下人都为之惊叹!”
“殿下曾说过,总有一天,会尽熄九州烽烟,让天下万民俱欢颜!”
“殿下也曾说过,不论青史何等浩翰,都将会有我们的章篇……”
“那时的殿下是何等惊才绝艳?!何等的气概万千?!”
“可现在呢?现在的殿下却沉迷儿女私情,三番四次的将自身陷于危难!甚至让琼花宫也遭此劫难……明明知道君惜竹来历不简单,殿下却优柔寡断……”
“当初的壮志豪言,难道……难道殿下现在都已经忘了吗?”
……
随着刘世博的字字句句,永辉殿下的面色逐渐从苍白变成了惨白,一动不动的端坐在书案后面的雕花椅上,不言亦不语。
双掌被紧握成拳,掌中狼毫禁不住那样的力道,逐渐的变得弯曲,仿佛随时都会被折断。
她的目光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凝,不自觉得落到在书案的右方,看见摇曳烛火边上,有一只从阴暗角落出来的飞蛾正在无声飞舞着,时高时低,时近时稍远,围着那小小的烛火盘旋,一次又一次的接近,一次又一次的远离。
每一次,它稍稍远离之后,又会转身飞回,恋恋不舍的继续盘旋,继续接近……
终于,它似乎已经疲惫,停止了飞暂不,落身于盛着烛火的托盘上,一步一步缓缓的向前走着,缓缓的接近那团摇曳间明灭不定的烛火,任由那团烛火灼烧着它的翅膀,将它焚为灰烬。
啪!
在飞蛾被焚烧的那一刻,狼毫断裂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动了永辉殿下,亦打断了刘世博的千言万语。
“先生,暂且退下罢,本殿下会有所决断……”
刘世博原本还有话待说,此际听得永辉殿下的回答,遂抬头一眼看了过去,却见永辉公主像是极其疲惫似的,就这么失态至极的低头趴在了书案上。
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可那语声中,分明是失去了素来了清冷和自持。
刘世博知道,就算是劝谏,也不能太过急进,否则的话,只会适得其反。更何况,只要殿下将他今日的话语听了句入心,就算是此时没有亲口决断,想必以后与君惜竹之间也不可以像往日那般亲近相处,只要两人之间有了隔核,分离,是迟早的事情。
抱拳告退之后,刘世博便离开了永辉公主的书房,却没想到,他方才出门,竟然在外面看见一个令他颇觉意外的人。
“刘先生安好。”白芷手中拿着一个不过拳头大小盒子,似乎方才过来,眼见刘世博推门出来,便迎上前几步款款一拜问道:“永辉殿下可在里头?”
“白姑娘深夜寻殿下,可是有何要事?”刘世博抄手而立,并没有回礼,只是冷声道:“若无要事,还请不要打扰殿下歇息。”
“那日承蒙殿下救之恩,”白芷抬抬了手中的小盒子道:“今日听人说殿下受伤,正巧手上有粒上等伤药……”
“殿下正在书房,”见白芷竟然是为了送药而来,刘世博脸色稍霁,语气亦大有转变:“白姑娘若无甚要事,不妨抽些时间,多陪陪殿下。”
白芷颔首应允之后,便与刘世博告了辞,上前敲响了书房的门。
未多时,便听里面有道清冷的声音响起,道是允她入内。
“白大家深夜前来,可是有何要事?”合上军机图,永辉殿下站起身来,却不想,竟然在起身的那一刹那间,头昏目眩,差点就摔倒在地。
白芷见状,上前两步,伸手欲扶她一把,却不想竟然被楚汐拂袖挡了开来。
“只是听说殿下今日受了伤,所以便想借机送上伤药,以偿当日殿下的救命之恩。”白芷的声音轻浅柔软,犹若流水潺潺。
边说着,白芷边将掌中的小盒打开,露出被装置在里头的丹药。
“冰莲回生丹?!!!”
丹药盒被打开的那一刹那,满屋清香漫起,与之同时,还有永辉公主那清冷如冰的惊诧之声:“朝野传闻,当年天下第一神医冷千秋于机缘之下,在苍茫雪山之颠采得一株千年冰莲,炼制了九粒丹药,被誉为疗伤圣品,有起死回生之能……可后来不是有人说,他被君悠然所杀吗?九粒冰莲回生丹皆被君悠然抢走……如今怎么会出现在你手中?”
“天下传闻的真假又岂可尽信?”白芷盖小心翼翼的盖上小盒,将其置于书案上,然后道:“道是仅有九粒,焉知就真的只有九粒?”
其言下之意,便是不愿意道清这丹药的来历。
言罢之后,她观楚汐沉默不语,遂又缓缓问道:“殿下可是在怀疑这丹药有问题?又或者是在怀疑凝熙居心不良?”
“白大家的举动,不得不让人怀疑。”楚汐坦然直言:“我与白大家素无深交,那所谓的救命之恩,亦不过是附带之举,又何需白大家以如此相待?”
“凝熙不过是赠药而已,竟然换得如此猜疑,却不知是殿下疑心甚重,又或是只针对凝熙一人?”白芷淡淡一笑,抬眉对上楚汐的眉目:“我听人说,君姑娘已经将剑戳进了殿下的心口,却不知殿下可有想过其中缘由?”
微微的顿了顿,她又继续道:“还是说,殿下其实从头到尾都知晓,一直都不过是在假戏真做而已?”
“却不知白大家何出此言?”永辉殿下不躲不闪,回视白芷的目光:“但求甚解。”
“君姑娘身为黄泉剑主,缘何会身受重伤现身于西漠?以她如今所显露出来的实力而言,西漠中的那些沙匪又岂能奈她如何?”
“更重要的是,身受重伤垂危的君姑娘,为何不早不迟的遇上了殿下?又那么恰巧的被殿下所救?”
“据我所得到的消息,殿下待她,好像也不似表面上的那般将她视为知己,曾趁她重伤昏迷时,将她的黄泉剑送给了白术……”
“纵观以上几点,君姑娘接近殿下居心叵测,殿下与她接近她同样是意图不纯。”说到此,白芷嫣然浅笑的总结道:“殿下果然是成大事的人,竟然能够做到这般滴水不漏,几乎骗过了所有人,怕是连刘先生都被骗在其中而不自知罢?”
寻常人若是听得以上言论,不论真假,只怕就已经出言为自己辩解,但永辉殿下却与此相反,她既不承认,亦不否认:“白大家可还有话要说?”
“自然有。”白芷说着,从衣袖间拿出了一方薄绢,展开一看,却见上面所绘的,竟然是西风城内地图:“我知道东宁的那十万兵甲被藏于何处,也可以告知殿下,只有殿下能够答应我一件事。”
永辉殿下看了一眼地图,淡淡问道:“何事?”
“把君悠然的人头留给我!”这一刻,面前这犹如江南烟雨画里走出来的女子身上终于染上了几许红尘——恨!
是的!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白芷眼底浮现了强烈的恨意!
楚汐既没有果断拒绝,亦没有答应,仅是淡淡反问道:“剑魔还活着?”
“难道殿下真的觉得,剑魔真如传言中死在了南楚先王的手中?”白芷同样反问道:“如果早在将近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那君惜竹的‘天地同殇’又是从何处学来?”
的确,早在当时君惜竹使出‘天地同殇’这一剑,尽屠那布下‘八方诛魔剑阵’的四十九名剑客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当年的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