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5年,5月16日,通辽营地。
通辽营地位于科尔沁大草原正中,在东海军到来之前就是个不小的村镇,有许多各族人民定居,还有些土石建筑、寺庙和农田。东海军到来后更是大兴土木,将这个营地建成了三个营地之中最大的一个,毕竟将来要控制草原,它可就是核心了。
也是因此,东海人本不打算在草原上开发太多种植业以免破坏水土,却破例给通辽营地批了不少指标下来,让守军在周围开辟了一些耕地,种了些春小麦、土豆、蔬菜一类的东西,以减少补给压力。再加上从周边采购的粮食牲畜,这个营地至少在食物方面能自给自足了。
前不久,吕泽所率的船队到达,给通辽营地带来了不少新鲜气息。现在营地内部驻了勇敢旅的三个营和远道而来的第四野战旅,周边四十二个恭顺部落的代表也陆续抵达,更是热闹了起来。一帮人平时难得见面,见面后自然要热络热络,正好天气也不错,就趁机搞起了“那达慕”。
当年成吉思汗一统蒙古各部,定下了定期召开库里台大会的传统,会上各部首领齐聚一堂,商议要事,同时互相联络感情,好酒好肉自不必说,这“那达慕”也是定期项目。吕泽效防此法召集各部会盟,自然也免不了入乡随俗,现在各部人马散成十几个小堆,有的在摔跤,有的射箭,有的赛马,好不热闹。
在其中一个小堆里,乌兰族长也亲自上阵,拿着一把祖传的角弓,瞄着三十步外的靶子,瞄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弓弦,羽箭“嗖”地飞了出去——结果飞了一段后还是偏了,向右落在了地上。
周边的围观群众立刻起哄起来:“乌兰,你这手艺不行了,还是回家放羊吧!”
“呔!”乌兰羞红了脸,忙辩解道:“老子明明瞄准了的,是风,风吹偏了!”
起哄声更大了:“连辨风的本事都没有,还敢说是草原好汉?”
乌兰急了,一跺脚,把族人那钦拉了过来,把弓塞给了他:“那钦,你射给他们看看!”
“喔!”那钦应了一声,左手将角弓接过,顺势成拳将弓身握住,右手取箭搭上,拇指上的扳指勾住弦将弓拉开。同时双脚习惯式地前后分开站稳,整个身子挺直,上身略微前倾,眼睛瞄准前方的靶子,然后左手食指不断调整着箭的角度——终于,在风向稳定的一刻,扳指将弓弦放开,羽箭驰射而出!
羽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在风中不断下落同时向右偏移,但是那钦算得很准,偏移之后仍然准准地扎在了靶子上。不仅如此,他接连又射出了四箭,全都中的无一落靶,惹来了周围的一片喝彩。
乌兰得意地拍着那钦的肩,对周围人炫耀道:“怎么样,厉害吧?这小子的射术可是我亲手教出来的!”
对于那钦这样真有本事的人,草原汉子们还是不吝称赞的,很快各种夸赞的话就飞过来了,喜得那钦飘飘然的。当然也有些不服气的,操弓上阵,表演起了自己的射术,不过一时也没有像那钦这般五箭连中的。
“好!厉害!”突然,一声口音陌生的称赞从背后传来。
那钦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一个穿着白色华丽衣服的高大男子,旁边还有几个穿钢甲的东海兵护卫——即使他认不出东海式的礼服,也能看出这位绝对是大人物,顿时呜啊呜啊不知道说什么了。
此人正是吕泽,他正带人在营地这边转着,参观部民们的表演,正巧来到这边看到那钦的表现,就随口夸了两句。当初他穿越前在西域读的大学,懂一些蒙语和回鹘语,现在简单的沟通是没问题的。
乌兰眼疾手快,说道:“这位‘首长’,你好,我是乌兰,这是我们部落的那钦!”
“嗯,那钦吗?”吕泽点了点头,又随手在兜里一掏,掏了一面小镜子出来,塞进了那钦的手里,“好,这个奖给你了。”
那钦接过那面小镜子,在里面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脸,先是一惊,然后咧嘴笑了起来:“哇,好清亮,好东西啊!”
乌兰连忙按下了他的头:“笨蛋,快对首长道谢!”
那钦也反应过来,连连对吕泽说道:“谢过首长,谢过首长!等这次出征回去,我给首长送两只,喔不,五只羊来上贡!”
吕泽扑哧笑了出来,看他年纪不大,又起了爱才之心:“那钦,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兴趣来我们东海军当兵啊?我看你这样子,好好练练,进射雕队肯定没问题。”
那钦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问道:“‘射雕队’,那是什么?”
吕泽对身后的一个近卫兵把手一挥:“阿岚,给他看看!”
这个叫阿岚的下士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