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作为。近闻淮阳孙绰已挥兵收复天河四郡,把持了天河上游,和襄州军连成一片。形势可对泰平军大大不利。”
楚煌暗道:“原来孙绰真的攻下了天河四郡,怪不得辛昭说张无眠接到传书,匆忙离去。孙绰用兵如此,不愧是将门之女。”
皇赤瞳见南葳对外间形势如此熟悉,言语间更是小心谨慎,“那以姐姐的意思,该如何拿回这‘紫芯梧桐’?”
楚煌微微一惊,“好呀,敢情这妖凤磨叽半天,是找人助拳对付我来了。这南方凤皇只怕比她还要难缠,可得小心应付。不过,她们只怕做梦也想不到我就躲在他们跟前呢。”
南葳凝眉道:“紫芯梧桐之事一旦泄露,必然要闹得沸沸扬扬,眼下既然未有听闻,想必那人还懂得小心遮掩。待寻到那人,只将‘紫芯梧桐’收回来便是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等灵宝落在谁的手中,也不敢大肆宣扬。”
皇赤瞳笑了一笑,手掌一翻,现出一个五彩晶莹的小瓶,“我知姐姐饮必醴(甘)泉,食必竹实,如今三界失道,灵脉残毁,此等仙物更到哪里找寻,姐姐于饮食上,必是委屈的紧。我自知前番失礼,特地找来一点琼浆向姐姐赔罪。”
南葳微微苦笑,皇赤瞳所言正也是她心中所难,她虽是神通广大,不需要每日进食,饮必甘泉,食必竹实,却是鹓雏天性,丝毫苟且不得。当年人道大圣庄周在【南华经】中极力称赞此般高洁,“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这本是物之本性,一毫勉强不得。
“我天禽地兽不比人族,他们可荤可素,天成地长,自植五谷,无不可食。便是瘟鸡腐鼠也能苟且活命,单以这饮食看来,这天地之统,哪有不让于人族的道理。如今商业肇兴,偷天时,竭地利,乌云盘空,地脉尽毁,我四灵之族死则死矣,不死的也只好千方百计寻一点灵脉,苟且延命,性命都不可保,哪还有争胜人族的兴致。”
皇赤瞳上前拿起一支竹筒,调了几滴琼浆勾兑到泉水里面,塞好玉瓶,笑道:“这琼浆之粕极为香醇,一筒泉水只需两滴便足,姐姐是品饮之道的大行家,自不用我来献丑。”衣袖一拂,面前顿时现出一套茶粳她小心倒了半杯,轻轻摇了摇,暗使‘凤炎真劲’烘煮,不一刻,茶水便冒出腾腾热气。
皇赤瞳微微一笑,双手递到南葳面前,“姐姐,你请。”
“那我就多谢惜娇妹妹了。”南葳一笑接过,微微一嗅,果然芳香清冽,中人欲醉。
皇赤瞳如法施为,将几个茶杯都倒上了,喝的时候,只需驭起‘凤炎真劲’,随手一热就成。
南葳沾了沾唇,浅笑道:“妹妹这手‘浴凤真炎’可真是精益不少。”
“我这点小小伎俩,哪里敢称作‘浴凤真炎’。”皇赤瞳笑容可掬,“还是多亏姐姐传我此火的法门呢。”
【天地五火】,天地人妖道各占其一,‘浴凤真炎’便是凤凰涅槃之火,堪称妖火之首。皇赤瞳的‘凤炎真劲’,只能算后天修炼所得,相较之下还是差着一筹。
南葳淡淡微笑,也不谦逊。一杯热茶入腹,面色顿时好看许多,恹恹之气褪尽,明眸中顿现光采。
“姐姐,请。”
皇赤瞳还欲劝饮,南葳伸手一挡,笑道:“一杯已足。”
皇赤瞳不敢勉强,放下杯子笑道:“姐姐的话是不错。只是我凤族凋零至此,也着实可伤。姐姐一身神通大法尚且如此,旁人想要谨守旧法不是更难么。”
南葳笑叹道:“我是禀性难改了,至于同族谋求他计的也不为少。五方凤皇,除我南方鹓雏之外,也不乏化成人形,游迹人间的,饮食不得其道,虽然伐性伤体,倒也不至便死。人族常言上寿百二十,几千年来,能真活一百二十岁的,也是寥寥无几。凡人无所秉持,匆匆百年,长一些短一些又有什么要紧。”
“依我看来,姐姐怕是被高名所累吧。”皇赤瞳眨眼笑道:“自庄子【南华经】一出,天下皆知姐姐高洁之性,李义山也说,‘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意未休’。谁料千年以下,灵脉败坏至此,听闻现在云脉多有空洞,已不足覆盖四维,大有当年不周山倾,银河泛滥之象,神将倾轧,也以官宅不足为难。天庭职司尚且如此,何况我等草野之物,时无女娲,谁能补天。姐姐若不肯牵就物利,难道要饥穷而死吗?”
“我宁愿全性而死,绝不贪食而生。随世浮沉,我将非我。我若非我,何以见凤族元祖。”南葳推杯淡笑,容色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