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碗汤、少吃一粒米都会被他给逮到,哪怕她都同他说她的身子已经全好了,他也只会把它当成耳边风,照祥努力不懈地将她给补到底。
她觉得她就像只年三十快要被宰的猪,为了增肉长膘,成天都被人拿食物往嘴里塞,哪怕她已吃得撑喝得腻,甚至因被补过头半夜常爬起来擦鼻血,可只要她稍稍皱眉,或誓起勇气想要拒绝莫追的好意,她家娘子就会洒泪给她看。
比如眼前这祥。
莫追两手掩着脸,好不委屈地嗫泣,“呜呜呜,我就知道你嫌弃我……”
“我是嫌弃那茅房,今日我都跑几回了?”他都不知道,最近石关年的手下瞧她的目光,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害她脸上都臊得慌。
“我这么贤慧……”他拉着衣袖擦泪,仍在自艾自怜。
“娘子,你快变成老妈子了!”怎么成亲前就不知他是这么烦人、罗唆兼母爱无限的?偏偏他还沉迷其中,愈演愈上瘾。
他含悲带泪地望着她,“我……我这都是为了谁?”
她烦躁地挥着手,“知道了,为了我行吧?相公我不嫌弃你这黄脸婆就是……”怕了他怕了他,早知道如此,她打一开始就不该让他有机会揣摩奶娘这角色,现在报应来了吧?
莫追马上变脸,一碗汤又端到她的面前,“那就把它喝了。”
说来说去就是要她灌下去……
容止求救地看向牢外的局外人,“石大哥……”
“呢,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喝汤。”站在牢房外头看热闹的石关年两肩一缩,很不讲义气地摸着也装满了补汤的肚子转身就跑
瞪着那碗还泛着腾腾热气的补汤,容止挫敢地坐在小桌爆看来看去就是下不了口。
“明日别再弄这些汤汤水水了……”都变着花样给她做汤,里头又是好料又是上等药材的,他哪来那么多的银子?就算是家底厚也没他这样散财的。
莫追揉着酸疼的两肩,“放心,明日我也没那闲工夫。”
“要离开北蒙了?”她两眼一亮,就像是听到了解救她脱离补海的圣音。
他捏捏她红润有光泽的面颊,“高兴吧?”
容止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一会儿,很快地,想到另一间牢房里住着的人,她又垂下了眼眸。
“燕磊他……”
“他跟我们一祥,都还在牢里蹲着呢。”虽然话还是很少,可是近来心情明显好多了,看上去,眉眼间的抑郁也少了些许。
“你说,他愿不愿跟我们回原国?”她拉拉他的衣袖,始终不放心将燕磊一人留在这杀机四伏的国家。
他没什么好脸色,“脚长在他身上不是?”
见他又是那副死德行,容止板着脸,两手伸过去使劲捏他,偏他皮粗肉厚,没把她的爪子当回事,于是她改为使劲掐他腰际的肉。
莫追边躲边哀哀叫,“又不是我不要他跟我们走的,是他自个儿脑袋转不过来嘛,我哪知他为何还想留在这?怕慕殇找不到他砍头啊?”